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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聂暄和在秋宁和老嬷嬷的陪同下,被侍卫护送着,步行上山观景,拜佛。
处于高山流水之中,静静地闻着那一草一木的芳香,心境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此处,果然是个好地方。
“你是……昨日在官道上遭到土匪袭击的那家小姐?”突如其来一道声音,打破了树林的宁静。
聂暄和转头看去,似有不解。
还是昨天参与了打斗的侍卫凑上前,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聂暄和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表示了感谢。
那青年郎被她那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晃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泛红,连连摆手道:“小姐不必客气,我也就是正好路过,你的护卫很厉害,就算我不出手,也一样能击退那伙歹人。”
“小姐,这是要特地来衡岳山游玩?”
“上巳节将至,我们是来灵济禅寺烧香礼佛的,顺道观一下这衡岳山美景。”
“哦!巧了,我也是来灵济禅寺拜佛的。”
聂暄和的目光看过去,那人摸了摸脖颈道,“我生母早逝,特地来祭奠下亡母。”
聂暄和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倒是秋宁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两眼,怎么和我家小姐这般相像的遭遇。
那人身穿锦衣华服,唇红齿白,笑容闲适,眉眼斜飞,看着倒是一副翩翩好儿郎的模样,想必,家世也是不错的,秋宁心底暗自揣测。
“我叫梁靖,乃江南府人士。”梁靖觉得这位小姐好看是好看的,气质也是温柔的,但怎么感觉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江南府是个好地方。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梁靖的眼底都亮了,连连点头道,“是的,江南确是个好地方,小姐可曾去过江南?”
“不曾。”
“小姐若是以后有机会到了江南,请务必通知我,我梁家在江南府有多家酒楼,只要打听庭轩楼,江南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定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一旁的老嬷嬷听不下去了,板着脸打断道:“我家小姐出行,哪用得着你安排?再说,你还是个外男。今日要不是只有这一条上山的道,我家小姐都不该与你同行。”
京师城里,追捧小姐的贵家公子哥还少么?各种名义偶遇的,也多的是。老嬷嬷都有些司空见惯了,这些小手段,她熟悉的很。
只是,都来到祁城了,怎么还冒出来一个江南府的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向她家小姐献殷勤来着。
等老嬷嬷把话说完,后者被说的有些窘迫了,聂暄和才柔声细语道:“嬷嬷,不得无礼。这位公子昨晚曾相助我们,击退土匪。”
老嬷嬷不以为意,“谁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设下的英雄救美的局。再说,就算没有他,侍卫们也能击退那伙乌合之众。”
“嬷嬷!”聂暄和娇声唤道,倒没有责备的意思。
老嬷嬷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她家小姐怎么就这般单纯的,这小子明显居心叵测,一直在套近乎,套她们话呢,小姐可不能被这个油嘴滑舌的臭小子给骗了。
聂暄和继而转头看向梁靖,语带歉意道:“梁公子莫要见怪,我家嬷嬷将我自小养大,感情深厚,她不过是过于关心我罢了。”
梁靖见美人都道歉了,当然不能说什么,连连摆手道:“不在意,不在意。出门在外,小心些为好,这位嬷嬷做的没错。”
说罢,还看似讨好地冲那刘嬷嬷笑了笑,后者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可是连四殿下都讨好不了的女人,怎么会被眼前的臭小子给收买。
想靠近她家小姐,没门!
衡岳山的景色确实美妙。
云绵绵,雾漫漫的,千山时隐时现。他们此刻行走在山间幽径之中,满山郁郁葱葱的松柏,浓荫中还有清涧流水声,清灵悦耳。
相伴而行,倒也不寂寞。
主要是身旁的人一直都在说话,聂暄和即便再不想与他交谈,他总能找出一些话题来侃侃而谈,倒是把一旁的嬷嬷和秋宁给逗乐了,也渐渐放下了对梁靖的防备心。
就这么走走停停,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总算抵达了山顶的灵济禅寺。
她们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这灵济禅寺为了贵人前来烧香礼佛,后山有专门供马车行走的小路,直达山顶的寺庙。
不过,也不碍事,能一览衡岳山之景也是美事一桩。
等到了寺庙中,聂暄和要独自去见一下住持,梁靖也要去给亡母上香祈福,两人便分开了。
老住持见到来人时,当场呆愣在了原处,即便身旁的小沙弥唤了他好几声,他都没缓过神来。
聂暄和言笑晏晏地看向老住持:“住持,这般看着我作甚?听说灵济禅寺的历任住持都一心向佛,佛法无边,可是看出我有何不同了?”
老住持抽动了下嘴唇,久久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