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三娘给迎面撞上,然后拿白三娘又只盯着他一人,恕我直言,此时已经无救……反过来说,只要白三娘没有针对陈司马,那我估计,陈司马还有周太守他们最多是被撵到了东面,暂时退到乐陵、无棣一带去了。」 「不错。」薛常雄在自己座中点点头,同样忧心忡忡。「是这个道理……但陈司马是军中要害,我这里一日离不开他,这样好了,立即写个文书,让信使带着去乐陵,先看看陈司马在不在?如果在,让他尽快回来;如果不在,立即让此时应该在乐陵的王伏贝跟韩定波一起南下去做搜救!」 大帐内,几位中军机要文书面面相觑,这场军议一开始他们其实还听得下去,最多说是幽州军败的太快,陈司马那里出了信息差,这似乎是对的上的....但话至此处,却到底是满腹生疑了。 「怎么了?」薛常雄蹙眉以对。「你们还不速速去做文书军令?」 无可奈何下,那之前迈出半步的余姓机要副尉只能硬着头皮小心提醒:「大将军…...陈司马今日去接周太守之前,专门奉大将军命做了几分文书,按照文书,王、韩两位将军,还有渤海郡卒,都要南下阳信去汇集幽州军的……大将军居然忘了吗?」 薛常雄愣在当场:「奉我的命?我怎么不知道?」 整个中军大帐都鸦雀无声。 「那就同时派人去阳信!」慕容正言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提醒。「这个时候,先搞清楚东面各处军情为上,同时努力搜索陈司马!排完了,再做讨论!」 薛常雄醒悟过来,赶紧挥手:「听到没有,速速去做文书!」 几位机要文书如蒙大赦,各自去忙。 但薛常雄旋即点了一人:「余副尉,你过来,将早间陈司马所做事情,与我们--说清楚。」 余副尉情知不妥,却只能哆哆嗦嗦向前,外加许多中郎将的环绕下开口叙述:「早间天还没亮的时候,属下在此处伏案打瞌睡,是被陈司马拍脑门给拍醒的......」 认真听着故事的平原太守钱唐,忍不住用鞋子蹭了下地面。 且说,另一边,张行与白有思相见,再去召集诸位头领准备召开会议,开会前先一起吃了饭,然后会议开始了不过一刻钟,讨论事端也不过刚刚确认了眼下各方的军情,便忽然有谢鸣鹤径直闯入,直接附在张行耳畔做了汇报。 众人诧异不解。 张行也愣在原地不动。 谢鸣鹤无奈,复又附耳重复一遍。 张行终于开口:「不开玩笑?」 由不得张大龙头这般诧异,对面薛常雄一直到现在都还不敢往这 个方向想呢!那可是河间大营的监军司马! 「人就在门前,常头领看着呢!」谢鸣鹤赶紧以手指向了门外。「我问的清楚....内里是这些天薛常雄对他迁怒,不予尊重,而外因正是白大头领此番率登州军猝然击溃幽州军,他担上了责任,恐惧失态,所以干脆来投!张龙头,听我一句,此人身份,必然知晓对面所有军机要务,此时降服之后又立即来寻你,怕是肚子里真有说法,何妨主动出迎,以作姿态?」 张行回过神来,意识到事情的真实性后,毫不犹豫立即起身,只抖了一下身上的白色短氅,便环顾四面,正色来言:「诸位,河间大营监军司马陈斌弃暗投明,就在门外,诸位随我一起出迎!」 众人各自惊愕,许多人干脆目瞪口呆,但脑子快的,已经如谢鸣鹤一般大喜过望,随即,不管是脑子快的还是茫茫然的,是刚刚来的还是原本在大营的,全都随着张行起身,一起往外而去。 外面天色已经很黯淡了,陈斌侧身立在大营房之外,冷眼看着营房,若有所思,常负在他身旁,只是踱步往来。 然后,两人便闻得大营房内脚步匆匆,动静极大,还以为是有士卒出来打前站,孰料,只是刚一挪动身子去看,便见到数十个身披白色、黑色短氅的黜龙帮头领蜂拥而出。 为首一人,更是远远便伸出手来,扬声来言:「陈司马!你今日过来,恰如当日游龙入了东楚,又似祖帝弃了陇西!或许将来道路还有忐忑,但绝不会后悔今日举止的!」 陈斌听了前面的比方,心中尚且冷笑,因为那两者虽然都是一时之翘楚,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可听到后半句,反而觉得对方终究是个务实的....毕竟,经今日一事,路上他本人也在思索,只觉得乱世挣扎,委实艰难,如果将来回想今日,能不后悔这个举止本身,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何况,对方这般率领所以人出迎的架势,其实远超自己想象。 于是,这位陈司马便也强打笑意,准备上前与对方握手言欢,也算是做个表演配合。 双方握手,陈司马便欲说些场面言语,孰料,对面张行丝毫不与他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