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法度授田、收取赋税,用的也是大魏的律法! “朝廷指着咱们起兵说咱们不老老实实在家等死是坏了律法和规矩,殊不知,坏了大局的根本是他们,咱们不过是把事情变回原本该有的样子! “什么叫做原本该有的样子?就是一个人辛苦种了一年地,就该吃饱饭,一个人辛辛苦苦织了半年的布,就该穿上新衣服,一个人拼了命的活下去,他就该活下去!而且谁也不该看不起谁,最起码不应该无缘无故就羞辱其他人,侵犯他人尊严!得给人活路,也要给没错的人选路的尊严!” 话至此处,张行左右来看,也不管有几人听进去,几人敷衍,又有几人群情激奋,只是摆手:“我知道,这天下天天有人疑我有什么惊天野心,其实我这人就这些出息……这些话,我也让人抄到传单上了,待会各营都有,拿到前线去念,我不管几个人信,几个不信,我一日在黜龙帮做主,就一日要念,就是要告诉天下人,我们才是大义所在,而大魏就是逆天之贼!打仗跟明白道理,没有冲突!” 说完此话,不待程大郎继续带头,也不管周行范、窦立德这些人眼睛都已经睁的浑圆,张行率先起身,就在座中披了代表了大头领以上身份的白色短氅,然后扶着那柄布裹着的无鞘长剑、挂着腰中罗盘当先走了出来,身后数十员大小头领则在魏玄定和雄伯南的带领下纷纷随后,鱼贯而出。 再过片刻,张行与小一半的头领便转入早已经垒好的高台,升起红底的“黜”字大旗,其余头领则纷纷往归各营,各自升起本营本姓旗帜……此营不只是说所领营头的意思,更是独立一营寨的意思……之前黜龙军准备的营垒工事,乃是层层叠叠,宛如棋盘一般的布置,却又不连贯,乃是波浪线凹凸之态,前方凹者无寨之处,便接后方凸着有寨之处,每三者自成正反品字形。 然后,每头领率一营各据一寨。 张行所居将台当面,便是三层十五个军寨,十五营三万兵,左右便是工匠、后勤上的布置和准备以及数不清的辅兵,身后则又是类似的几层军寨。 除此之外,左侧更有般县县城充当一翼侧护。 也就是李定不在此处,否则必然会笑一句——“结硬寨、打呆仗”。 当然,张行必然甘之如饴,毫不以耻。 事到如今,大魏之全盘崩溃已经越来越明显,对于反动实力的集结反扑,其实没必要你死我活,若能保存实力,谨守成功,那即便是不能,官军也必然一次不如一次,义军也必然一回强过一回。 所以,他张三就是要老三套打天下,也就是演讲、工事和后勤。 他不信,做好这些事情会没有回报。 这边方才坐定,见到各军在寨中各自宣讲、整肃,未待片刻,便遥遥可见,相隔不过十数里的官军大营也已经开始大开营门,然后数不清的官军涌了出来,宛如平野洪水一般骇人。 而官军只在营前稍作整备,便在两翼骑兵的遮护下往黜龙军阵地徐徐而来。 且说,双方营寨相距非常近,上午时分,很快就到了临战距离,但除了更外围的哨骑战外,却意外没有发生剧烈的冲突与大规模作战。 因为薛常雄在观察,就好像昨日张行隔着马脸河观察一般。 “你们觉得哪里是破绽?”微风吹来泥土的味道,临时垒起的土坡与杂物堆上,薛常雄勒马立在自己的大旗下看了许久,正色来做征询。 众人面面相觑,几个儿子想做表现,却都怕说错。 最后,还是心腹陈斌无奈,开口做了个引子:“要属下来说,东北面应该是薄弱处……般县和平昌县两城之间,距离还是太远了,或许可以从平昌县那边突破……但也有可能本就是个诱饵,是吸引我们分兵的伎俩,人家只是借平昌县做个犄角,并没有全线防守的本意,甚至平昌县也是随时可弃的。” “不错。”薛常雄点点头。“咱们时间有限,若是分兵拿下平昌县,反而中了他计策,而且拿下了,也终究要回身啃身前这块骨头……总该试试软硬。” “儿子愿为父帅先锋。”老早凑到跟前的老四薛万弼忍不住率先表态。 “不用。”薛常雄摆手示意。“这个阵势,一军一营之胜负没有用处,便是侥幸拿了一个,也会被迅速夺回……须一举夺得整条阵线,方才算胜了一阵,而要得整条战线,须五营取了三营再大举压上方才妥当……” 话至此处,薛常雄明显顿了一下,因为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对方这个营寨壁垒的排列,不光是有利于防守,也很方便撤退,直接撤退是有后方战线左右翼遮护的。 看来,对方是打定了主意,要熬过这区区十几天的融冰期,然后获得主动权。 “不管如何,都要硬碰硬。”回过神来,薛常雄反而下定了决心。“此战容不得投机取巧,就是要看大魏还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