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身形.这支军队和雾散后的阳光,将是白横秋最后的两颗棋子了。
当然,薄雾中,不是人人都如这两位拥有足够加速手段的,而除了这两人之外,已经完全脱离了原定战场的双方各部,几乎所有人都在继续奋力狂奔,他们或是根据城寨、村镇的建筑方位,或是根据田陇的走向,或是顺着既定的官道小路,并没有谁胆敢在这条路上稍作停顿。
“韩将军。”薄雾中,立在一处田埂上的刘扬基面色铁青,在马上扭头看向了身侧的大将韩引弓。“这个局面,若是我们失了道路,到底算谁的?一开始可是让我们往大营那边去的,结果你却只让我们去北面,一路上不停改着向北,若不是刚刚路过一个村寨,都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不至于,这雾存不下来,很快就会大亮。”韩引弓笑着宽慰。“而且刚刚情报清楚,黜龙军从西北方向出来,我估计是要往襄国郡境内的大陆泽这其实是好事,他们不晓得我们这支兵马,咱们只管抢在他们之前跑到平乡那里设好防御便是,到时候,即便是他们有好几个宗师,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也不敢硬抗,足可留下许多兵马.这不就是白公的本意吗?”
“可若是算错了,河北这么大,又四野平阔,人家就没有去大陆泽,又算谁的?!”刘扬基听到这里,委实压不住怒气。
“自然是算我的。”韩引弓丝毫不惧。“白公不是说了吗?此战我若不能尽力,他便亲手了结了我。”
话到这里,竟也有些愤然之态:“去平乡!我自家性命摆在这里,赌的起来!若是直接去东面做追击寻找,雾气中失了时机,或者被乱军阻碍,没有寻到人,白公才会真的恨我!”
韩引弓一怒,周围军官参军文书侍卫各自凛然,而他身侧道路上,八千原本从徐州带回来的精锐接连不断,只是按照他的军令往北面而去。
见此形状,刘扬基实在是无力,只能伸手拽住对方马缰,提出了一个方案:“分兵吧!”
“什么?”韩引弓一时诧异。
“分兵!”刘扬基立即给出了自己的方案。“全军八千分成两部,一部尽量往北,按照你的路数去平乡做阻截;一部跟着我现在就往东面插过去,寻找黜龙贼两不耽误。”
“若是分兵后,我在北面堵住了对方,黜龙贼过来,却不能抵挡,又如何?”韩引弓反应过来,怒气愈发。“算谁的?”
“算我的!”刘扬基昂然来对。“这里这么多参军文书侍卫,都亲耳听到,如何做不得数?而且韩将军,我须与你说清楚,白公原话是,你若不遵军令,方才出手亲自了结你,不是不能尽力或者建功!”
韩引弓登时沉默了下来,周围军官也多慌乱,刘扬基只是催促。
其实,这场战场上临时博弈的背后逻辑很简单.韩引弓选择绕远阻击一方面是真觉得张行既然从西北口脱出,必然会去大陆泽,另一方面其实也有在这个混乱局势下暂时远离白横秋和太原军的意思,以做实力保存,并争取必要的逃命空间;而刘扬基的心思就简单多了,他就是想促成这股生力军迅速与黜龙军交战,达成杀伤目的,同时确保这支兵马在白横秋直接控制范围内,不出岔子。
平心而论,事情到了这一步,双方其实都是在趋利避害,但很难说谁的方略是正确的,谁的又是错误的。因为这个时候战场是混沌的,是真的有战争迷雾的,连薛常雄和白横秋都无法控制军队,谁也不知道局
势往什么方向发展,谁的选择真正能起到作用。
遑论是他们?
而眼看着双方在局势的快速发展下根本不能迅速达成互信,于是,刘扬基干脆拿一个军头最不想看到的方式—拆分兵马来做威胁。
“好!”韩引弓忽然开口,做了应许。“那就分兵!”
这下子,刘扬基反而目瞪口呆,继而焦急起来,居然主动反驳起了自己提出的建议:“分兵之后若是撞到黜龙贼也无法阻击得利,结果让人跑了又如何?而且去平乡也太远了些.之前传讯说黜龙贼逃出去时我就说了,黜龙贼便是逃出来,等天色大亮后又能逃多远?只要咱们尽量稍微向东北方向进军就行你却总不能忍耐!”??
“我自然不能忍耐!”韩引弓居然不怒。“不是阁下来告诉我,若我不能拦住黜龙贼,英国公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性命攸关,我自然要保命为上!无论如何寻到张行做了交战再说其他!所以,只按照你的说法,分兵!”
刘扬基无奈,只能反过来劝说,但韩引弓这种人如何会被劝服?而刘扬基又终究不能拉下脸来,当众屈服对方.于是,其部八千人到底是一分为二,一部随韩引弓向北面平乡当道阻截,一部随刘扬基往东北面战场方向而去。
另一边,战场的东端,就在韩引弓、刘扬基分兵的时候,却有两支游离的兵马在雾气中撞在了一起。
不是南岸的孙顺德与郑善叶,他们早知道对方的存在,此时正在联合一起努力搜索徐世英及其部属的下落.实际上,遭遇了一支意外兵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将甲胄、长兵扔进清漳水,然后凫水过来的徐世英、程知理,以及他们带领的这个剩一千多人的营头。
也正是因为刚刚渡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