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众,已经算是正经前军,其人闻得讯息,飞马而来,李定也不言语,只是往清漳水北岸一指,后者虽然心中一惊,但想起此战前双方言语,却是毫不犹豫朝李府君躬身一礼,然后便率部转上浮桥,抵达了清漳水对岸,顺着北面的官道往武安郡中而去。
到了这个时候,军队的异动再也无法遮掩,即便是没有人报信,后方的段威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妥,却是在派出一名自东都带来的参军后不久就得到了明确回复:
“段公!是李府君,他在前方下令,武安军全体转向,回武安黑帝观安置!樊梨花部在做监督,王臣愕部已经开始转向!”
段威停在那里沉默片刻,复又在马上下令:“去寻王臣愕过来!”参军打马便走,须臾便折回:“王都尉已经过河!”
段威啧了一声,打马向前,主动来寻李定,须臾片刻,他便就见到了自己的老下属李定李四郎.真的是老下属,他自家担任兵部尚书许久,而李四郎也在兵部蹉跎许久.好像是一直负责修桥铺路?
双方见面,李定主动下马,而与此同时,王臣愕部自此处浮桥进行不断。“段公!”李定在马下拱手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段威只在马上不动,却看了眼同样纹丝不动的张十娘,他心里很清楚,这位堪称绝世美女的李夫人绝对是一位只在宗师之下的高手,自己壮年成丹,却渐渐荒废,已经远不是此女的对手了。
“回禀段公,天亮之前黜龙军
便自西北方向突围成功,如今已经全军往我治下襄国郡而去,我要武安军迅速折返,在武安郡立营,以作观察。”李定言辞干脆。“否则,在下怕是人地两失。”
段威明显诧异:“突围成功了?西北面?”“是。”
段威沉默片刻,然后来问:“东都军如何?”
“白公故意置之不理,以至于被徐世英一个营打穿了半个大营堂而皇之走了,然后黜龙军西北面趁机突围出去,于是白公干脆让郑善叶带领全营剩下兵马出营去追.”
段威听到这里不由心下一紧,复又苦笑:“他倒是大气。”
“白公自然大气,军队兵马随意抛洒。”李定负起手来,抬头看了看头顶太阳,这才正色道。“其实,若从慈不掌兵的道理来讲,抛洒兵马以图胜算是没问题的,再加上局势艰难,联军中可信的不可信的,弄成这样我倒不怨他只不过,如今张行不是已经领着黜龙军突围出去了吗?那我自然要收回兵马,维护地方,还请段公成全。”
说完,又是一礼。
而他身后,张十娘一声不吭,只是扶剑肃立在马上,旁边的武安军也依旧如改道的流水一般转到北面。
见此形状,段威只能一声叹气:“事到如今,莫说你讲的有道理,便是没道理,我也留不住你的兵马.只不过,李四郎,我可以走,你能在我走后抵挡住白公的威势吗?”
“无妨的。”李定俨然早有思量。“今日之后,白公若能容忍罗术与薛公留在河北,自然也能容忍我留在河北,前提是武安军要回来。“
“你早有准备就好。”段威点点头,然后依旧在马上来言。“既如此,你去北面,我自去南面收拢逃兵."
“这是自然。”李定继续言道。“若属下所料不差,白公之所以这般放任东都军,本意也有今日了结后,不论成败,立即折身去处置李枢的意思那只要守住几个要道,自然可以顺路收拾逃散的东都军。”
“窦琦的儿子,叫什么来者,守着武阳郡官道那个?”段威瞬间会意。“窦历。”
“啧!”段威立即颔首,却还是不动,反而就在头顶火辣辣的太阳下立住了坐骑。
而李定也不言语,过了一阵子,王臣愕部兵马过完,又一支后续兵马抵达,
在“两位主帅”全都无声也全都没有去做
任何动作的情况下,却是毫不犹豫选择了左转走上浮桥,往北面武安而去。
这个时候,段威才好像回过神来,对着身前的李定道:“李四郎。”“段公。”李定依旧恭敬。
“事到如今,咱们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何时了,我多说两句。”“是。”
“人生于世,想要独立自主是很难的,有时候不得不屈从于人,这也没什么可丢脸的。”
.”
“但是,即便是屈从于人,也要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不能丢了不能丢了心里那口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段威言辞恳切。
“属下明白。”李定正色来答。
“那就好,那就好。”段威点头道,然后指向一侧樊梨花。“让这位五百主带骑兵护送我过去,接手武阳的太原留守部队后再论其他。”
“好。”李定自然无话。
段威再度点点头,然后终于勒马转向,就在此处于春日午后的阳光下与李四郎分道扬镳。
李定目送对方与数百骑兵往南而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