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茴心里觉得大大的不对! 这让他有点慌。 但多日未曾进过好东西的肠胃疯狂催促着他,他咽了咽口水,埋头先吃起来。旁边两个随从早耐不住了,只是王茴平日待他们再好,该有的主次尊卑还是要讲。两人忍着等王茴先动筷,终于按捺不住,埋头呼噜呼噜吃起来。 等到一大碗面下肚子,那两桌客人已经走了一桌,异族人还在。 王茴满足地摸摸肚子,唤来店家,感慨道:“店家,我前些年来过这里,店家这几年变化真大啊。” 来的是老妪的儿子,闻言笑道:“那您可真是老客人了,送您一壶茶。这几年日子确实是好过了许多。” 王茴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笑,眼神是真切的满足和感激。 感激? 他心里重重一跳,从方才开始,一直不安的心更加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超出自己预想的事情发生了。 他不动声色地问:“我家是行商,上一次来越州还是近十年前,多年不来,越州如今可有什么新鲜事?可有什么好生意能做?” 店家乐呵呵地说:“那可太多啦,咱们越州百姓如今可好过日子了……” 王茴并未注意到那一桌的几个异族人悄然看过来的眼神,这并不是他警惕心低,实在是店 家说的话太匪夷所思。 吃过饭,王茴离开小店,心里装着一肚子的疑惑,继续往南走。他这一次来,肯定要去越州城内探一探的,能确切知道那位小殿下的消息就更好了。 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越州鲜花多,处处花香浓郁,王茴等人鼻子习惯了味道,等反应过来鼻尖嗅到的那股幽香不对劲的时候,浑身都已经软了。 他看到了先前那几个在客栈见到的异族人。 王茴眼前发黑,惊怒:“你们是什么人?” 那异族张嘴,竟然是十分标准的大靖话:“我还想问你们是什么人呢!贼眉鼠眼的,尽想打听我们越州的事,你们有什么居心?” 王茴:? 他身体已经没有力气,站不稳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意识却还在,没昏迷过去。 他感觉到自己像一坨肉一样,被人捆起来,扔上了一辆驴车,旁边还有两坨肉,正是他的两个随从。 几个异族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会抓错了人吧?” “不知道,送到越州城,韩大人和宋先生会判断的,抓错的话再放出来就行。” “有道理,宁可错抓,不能放过一个。” “……” 王茴眼前一黑,真是蛮夷! 亏他方才还在努力思索自己究竟是哪里漏了陷,没想到这群人根本不讲道理,认为你有问题就直接给你下药了! 他气怒之下,又恍恍惚惚地想,以前越州的异族是这样的吗? 韩大人和宋先生又是谁? 这些异族也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药,身体一直提不起任何力气,五感却都还在,每过三个时辰,会有一个异族拿着一个小瓶子在他们鼻尖晃一晃,王茴猜测这奇怪迷药效果差不多就是三个时辰。 那客栈开在外来进越州的必经之路上,距离越州城还远着,王茴三人就这么在驴车上躺了两天。 好在这些异族还不算完全蛮夷,自己吃饭喝水的时候,还记得捎上他们,甚至还会贴心地扛着他们去解决个人问题。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王茴躺了几日竟也想通了——听口气,这几个人也是要带着自己去越州城,倒是和自己的目标顺路。 不过他才刚想通一会儿,想起自己的真正身份,便意识到大大不妥。 他是峪州守将,无召不得离开峪州的!若被朝廷知晓,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何况,一州守将隐瞒身份潜入越州,人家问起来,他该如何解释? 他脑子里乱得很,一下子想着看这些异族嚣张的样子,越州城估计还是那些白遗族做主。蛮人愚蠢,未必不能蒙混过关。 一下子又在想这些异族为何大靖话说得如此利索。 但很快,他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起先他还焉哒哒地在闭目养神,只是忽然觉得身下本略有些颠簸的驴车一下子如履平地,竟变得十分平稳,几乎察觉不到半 点晃悠。 而后他听到了耳边两个随从的抽气声。 他立刻睁眼, 下意识观察四周, 还未来得及警惕,便被目光所及惊得失了声。 他看到了一条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