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从宫中到京中各大王府,都是泡在药味里过的。 各家焦头烂额,自然无暇关注临清宫那位无福的越州王。 哦,现在也没人敢再提起“无福之人”这个说法了。 其实,众人心里都有些微妙:众所周知越州王本来就身体不好,平日里没事一个月也要病上二十天,他的身子,年节病一场并不奇怪。非要说他无福,也实在是有些牵强。 可赵氏皇族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往日一个个身体康健如牛,一年到头也不见一场病痛,偏偏集体赶在除夕夜生了病。真要说无福—— 嘘,不敢说。朝臣和百姓们,都只敢心领神会,不敢嘴上说出来。 但即便如此,京中还是起了流言。 不论是养病的皇帝,还是太子,听到这流言,都是心中一怒。 皇帝借着由头发作了太子,说他身为储君,连昨夜殿中炭盆不够,导致皇亲受寒这种事都察觉不到,实在是无用。 本来就生着病难受,还被骂了一通的太子:……老不死的,怎么就没冻死他! 偏偏他还只能诚惶诚恐地认错,还要拖着病体写了封请罪的奏折表明确实是自己失查。 太子受了气,还不能迁就皇帝,那就只能把气从别人身上找回来。 于是,没多久,京中又传出了流言,说是越州王八字和皇室不合,所以他刚来京城没多久,皇族就集体生了一场大病。 “真是,真是无耻!” “◊(格格*党文学)_◊” 越州谁不知道越州王和宋先生是上天赐给他们越州百姓的菩萨,自从他们来了以后,越州越来越富裕,越来越强大。 “姑姑别生气。”作为背锅的当事人,赵灵微反而平静得很,甚至有点想笑。 他原本来京城,是想看看害死了他父母的都是些什么人。现在只觉得,高居皇城中的这群人,一个比一个滑稽。 就除夕宫宴这件事,就像是一场闹剧。 这天下至尊的权力掌握在这么一群小丑手里,实在是一种悲哀。 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这个流言,譬如京中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官宦之家都知道,皇室这一场集体生病,根本就不是什么八字相克,就是参加宫宴被冻的。 但谁也不会站出来这么说话。 而高居庙堂之上的那位陛下,竟然也没有制止这流言的意思。 大臣们便懂了:皇室嫌真实情况丢人,决定找个背锅的。 可怜的越州王,便成了这个背锅的。 忆起年前越州王还备受宠爱,众人只能唏嘘皇室这虚假的亲情。 于是,还未出正月十五,京都尚在天寒地冻之中,临清宫的赵灵微就接到了一张圣旨。 巧的是,传旨的还是周太监。 一张圣旨上九成废话,只有一句重点:陛下让你即刻启程回越州。 安静的大殿中响起了一声轻笑,似乎在嘲讽。周太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抬起头看,只看到了越州王苍白的眉眼。 想来是听错了。周太监心道,没放在心上。 他将圣旨递过去,看着眼前轮椅上的孩子,到底是自己从越州接回来的,忍不住劝了一句:“雪还未停呢,路上想必不好走。殿下多备些御寒的物件。” 赵灵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多谢公公。” 周太监的善良也就这么一息,他可不想和被陛下厌弃的皇孙多待,匆匆就走了。 边走,他还在遗憾:可惜越州王没能得到陛下喜欢,不然,怕是能在京城长留些日子。这样的话,他那位先生也有机会出现在勋贵们眼前。 那样的姿容气度,何愁不能谋个好前程呢? 可惜,可惜。 好在老皇帝难得觉得自己这事办得不地道,又想着孙子那个样子,怕是此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虽然不愿意再见赵灵微,倒是给了不少赏赐。 当日黎姑姑命人收拾好东西,第二日清早,便启程离开。 出了京城门,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个身影离开马车,悄无声息遁走。 这两人自然是宋朝玉和赵灵微。 他们两个避开人,是要去京郊的玉门寺。 如今还在正月,寺庙中清静无人。 得知是来添灯油的,知客僧表示理解——许多信众在玉门寺替家中逝者点了长明灯,总有一些人在年节时分分外想念家人,便会来此缅怀一二。 长明灯是当年东宫事发之后,黎姑姑悄悄点的,自然没敢用太子和娘娘的名讳,只用了两个虚名替代。 赵灵微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