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边界,即是梦与梦的边界。
能瞧见无数不同的梦境区间,也将愈加理解自己正身处梦境的事实。..
当然,奥默提议阳台的理由也不是让对方清楚这一点。
毕竟对方的乐音一开始便能穿过旁人的美梦阻隔。
这是并未沉溺虚幻的证明,更能视作一种无言的邀请。
所以在渚薰对身旁的少年进行安抚时,奥默也反过来说过那句:‘也或许是你想找我们谈谈’。
想要对话,或者说交流——对方确实表达出了这份态度。
而他选择回馈那份态度。
比起只有他蒙在鼓里的:‘在眼下这梦境消灭谁都没有意义’的前提条件,他的选择动机还是源于自身的判断。
渚薰这个人并不复杂,作为有着‘使徒、亚当灵魂容器、自由天使’这类称呼的存在,他的心路历程还没有碇真嗣来得纠葛,起码在观察那位真嗣君时,奥默虽然感叹对方的‘单薄’,却也能瞧出‘心灵挣扎’过的痕迹。
从下意识的反应、从不自觉的习惯,也从那躲避旁人视野的双眼。
自踏入这片地界的瞬间,魔人便对自身目光的锐利毫不掩饰,以近乎扫描的仔细,审视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干净的大厅、苍白的陈设,甚至连鞋都被换下,回家换鞋这一点很有极东区的风格,而他这样的柏德人没有真正遵守那样的规矩。
罗马尼亚的大公与大炎的诗人,亦是如此。
大家都是穿鞋上楼,令某位真嗣君看着欲言又止,但作为屋主的渚薰却不在意。
他总是面带微笑,若以极东区的‘空气文化’说法,便是那种散发着温柔气体的人。
也就是所谓的…治愈系——这种说法用以形容男性委实少见,但也难以否认。
再加上那几乎写入设定的优秀容貌(在TV版剧本称之为有着令人惊叹的美貌,在登场人物介绍里则是被称作充满谜团的美少年),奥默相信他在神祝福音班那地方的人缘并不会差。
而要让这样的人动手,需要一个足够有力的动机。
站在阳台前,这位肤色苍白更甚奥默,配上暗红的眼眸便更接近养父那类种族的少年,便与奥默一同看着那些梦境拼接的少见风景,沉默了几秒后,忽然道:
“当我刚来到这個世界时,我还以为真有天堂这种说法。”
“要从这里开始说吗?!”
奥默虽然知道他有些倾诉欲望,但从‘穿越’开始讲就有些太早了。
别看此刻梦里的氛围非常安详平和,但现实中应该是在打生打死的阶段才对。
留给拉普兰德的时间不多了。
而那位自由天使,也并未被奥默的吐槽打消交流欲望:
“是啊,我是被炸弹项圈消灭,然后落在了这片被称作迦南的土地上。”
“你真是油盐不进啊,所以那位真嗣君是那副性格?”
“那时的他已经走出来了。”
“但你心底最怀念的还是这段时光,以及这段时光中的他。”
“就像你说的那样,”第十三使徒回过头来,歪着头看他,“我以为我是突然袭击,但眼下却显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你没有打击《EVA》的放映,”奥默耸了耸肩,“不过比起这个,要不还是说说突然袭击的理由?”
“你在迦南市的生活也谈不上不顺心吧?”
渚薰颔首:“神甫、修女们很好,那些真正的天使对我也很关照。”
“所以你就算蹲了监狱他们也能把你捞出来?”
“没有这个前提。”他摇了摇头。
这话也让奥默怔了一怔,回头便朝着屋里喊:
“令小姐!帮我问一下远坂小姐,时钟塔的迦南分部是否有私藏违禁品!”
正和罗马尼亚大公一同邀碇真嗣介绍、参观墙壁上的乐器,让后者尴尬拘束得一笔的青少年拷打者,闻言便回过头来。
“我觉得这种问法不会有结果啊,那位极东姑娘也可能完全不知道。”
“确实如此,但还是麻烦你确认一下。”
“顺便告知队长,叫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停手,使徒的袭击另有隐情,如果我没猜错,神祝福音班的调停者也很快就会到!”
“记下咧。”虽是应声,但却完全没见有过动作的龙女,大抵是有不用直接开口交流的手段。
甚至还能在说完便笑道:“你已经弄个明白了?”
“还没到定论的时候,”奥默说着,便又朝她摆了摆手,看了眼他们目前所处的东炎式乐器区,以及尬笑着摆手示意不会的碇真嗣,“别太为难碇先生。”
“说笑咧,怎会是为难,你说是吧?碇小哥。”
“呃…”
且不提那能被梦境万能性解释的语言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