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此处的曹秦与姜超二人见到跟前的景元帝,吃惊万分,连下跪道:“参见陛下。”
陛下御驾亲征,可非是小事,也是他们这些臣子无能。
景元帝见着而来的两人,蹙眉道:“你们两个也是老将了,怎么连楚王都护不住?若是楚王有个好歹,朕绝不轻饶尔等!”
赵珩道:“皇伯伯,曹将军与姜将军他们也尽了很大的力了。”
“呵,桂安能在东海之上部署这么多兵力,明州军队无一人发现,算尽什么力?珩儿,你不必替他们说话!”
姜超与曹秦两人皆瑟瑟发抖。
景元帝下令道:“桂安虽已自尽,可她的部下还有不少散落在海岛上的余孽,你们两个前去围剿,戴罪立功,可免你二人守护楚王不力之罪。”
“是!”
景元帝看了眼山下的血流,叹了一口气道:“唉,朕特意瞒着朝臣前来,是想要给你姑姑一個能够安稳活着的机会,她却一心寻死,唉……”
赵珩低头道:“皇伯伯,贺斌死了,是被玉月亲手杀死的,方才我听人说,玉月她也跳海自尽了。真不知姑姑为了权势而闹得家破人亡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比全家人在一起更要紧的呢?”
景元帝拍了拍赵珩的肩膀道:“珩儿,你是长大了。”
赵珩道:“有芝芝和两个孩子在我身边,就算全天下人逼着我去做皇帝我也不乐意做,做皇帝有什么好的呢?早上不能睡懒觉,要为天下事殚精竭虑。
都说皇帝说一不二,可是皇帝哪里有这般自在,自在的是昏君暴君,但凡想要史书夸赞百姓不痛骂的皇帝,哪能说一不二,倒不如做个普通百姓来得自在些。
当了皇帝之后,妻与子皆是臣子,兄弟不是兄弟,兄妹不是兄妹,孤家寡人,难怪皇帝要自称孤家寡人呢!”
景元帝拍了拍赵珩的肩膀道:“珩儿啊,也只有伱会为皇伯伯着想呐!”
赵珩道:“我要是您,就把这些摊子都扔给儿子去好了,趁着还能走得动,就带着后宫之中的美人四处走走,逛逛,您不想看看这大海之外有什么风光吗?”
景元帝轻笑了笑,“大盛江山的摊子,哪是说扔就能扔的,但凡有个靠谱的儿子,朕倒也能扔了,只是,你那些兄长,无一人能继承这大盛江山呐。”
赵珩道:“皇兄也不行吗?”
景元帝道:“孟静姝不死,他永远都不行,朕都没想到,竟会生出一个痴情种来。”
赵珩微蹙眉道:“皇伯伯,您不能杀了孟静姝!”
景元帝道:“朕倒不至于动此杀心,算了,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找你爹爹,朕亲自前来也是想要找到你爹爹的。”
赵珩低着头,“只希望他还活着。”
……
珍珠岛上的战场清理完之后,已是三日之后了,桂安长公主的尸首被士兵们给打捞起来时,已是浑身肿胀。
景元帝见着桂安的尸首,轻叹了一口气,命人将她以公主之礼埋在了珍珠岛上,将珍珠岛改名为公主岛。
赵珩派人前去明州,将贺斌的尸首带来,与桂安长公主的尸首一起埋葬在一起。
陆宛芝随着贺斌的棺椁一起来的珍珠岛,见着跟前御驾亲征的景元帝,陆宛芝也甚是惊讶,没想到景元帝会亲自而来,连行礼道:“参见陛下。”
景元帝见着跟前的陆宛芝道:“不必多礼,朕已听说你下跪借粮一事,解明州军粮之忧,该好好嘉奖的。”
陆宛芝磕首道:“是百姓们善良,战士们英勇,而我也不过就是做了大盛子民应当做的事情而已。”
景元帝道:“你祖父生前常常不自觉地提起你,如今见你不虚他的名声,定也会甚是开心的。”
景元帝走到了贺斌的尸首前,见着跟前的小外甥,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生前最喜欢做将军,朕还欠你一个将军之名,追封贺斌为镇海将军。”
赵珩吸着鼻子道:“贺斌,你是镇海将军了。”
“玉月的尸首没有找到吗?”景元帝问道。
赵珩摇摇头道:“没有,听说桂安姑姑也在找,没有发现,这掉入大海之中的尸首可不是这么好找的。”
景元帝道:“那就做个衣冠冢吧。”
“嗯。”赵珩应下道,“也算是有个坟墓了。”
陆宛芝见着跟前三座坟,心中是说不出来的难受,赵珩将陆宛芝拥在了怀中道:“贺斌终于成了将军,他会开心的。”
陆宛芝靠在了赵珩的怀中,伸手抱住了他,只听得他嘶了一声,陆宛芝问道:“你受伤了?”
赵珩小声道:“轻伤,没事的,我们该回去了,承儿越儿还在等着我们的,这都过了正月里了,唉,都错过了两个孩子的周岁。”
景元帝道:“朕也随你们一起去越州,去看看两个孩子,还有小合宜。”
……
淑妃娘娘在梁王府内,牵着越儿的手走路,这两兄弟原以为越儿好动些,可是他却还是不会走路,只会牵着大人的手,才敢走几步。
景元帝到梁王府时,便见着了跟前牵着越儿学步的淑妃,道:“淑妃。”
淑妃见着跟前的景元帝道:“陛下?!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