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玥笑道:“十三这个年纪,说小是小,说不小也不小了,十五出嫁的女子比比皆是。
娘亲也得给你筹谋起亲事来了,毕竟娘亲不能护着你一辈子。”
贺知非垂眸失落道:“娘,我能不能活过十八都难说,您就不要给我谋划亲事了,我想一辈子陪着娘亲。”
“傻姑娘!”贺玥摸着贺知非的脑袋,“你一定能活过十八的。”
“再等两年,若是还没有千年人参的消息,娘亲就自己去太白山上去找,你要好好活着。”
“嗯!”贺知非搂紧着贺玥道,“娘,今日赵越哥哥答应我会给我沈洛之亲笔所写的文章呢。”
贺知非念书以来,就喜欢沈洛之的文章,贺玥不知道这是不是血脉使然。
她无意让贺知非知晓她的亲生爹爹是谁,沈洛之如今也早已儿女双全了。
贺玥便道:“你喜欢就好。”
贺知非问着贺玥道:“娘,可是沈洛之是害你的人,伱不恨他吗?女儿喜欢沈洛之写得文章,是不是不太好?”
贺玥道:“已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娘亲已经不在乎了。”
“娘,我爹爹是谁?”
贺玥冷声道:“知非!”
贺知非连道:“对不起娘亲,我不该问的。”
贺玥却是黑着脸而离去了。
……
大年三十,梁王府之中。
姜苏玲与赵逸也从明州赶来了。
陆宛芝许久许久未见姜苏玲了,见着姜苏玲笑道:“当真是太久没见了。”
姜苏玲一笑道:“是啊,当年都不知会这么久不见,这就是星辰与星湖吧?真羡慕你啊,两个女儿!”
“伯母。”
合宜走到了姜苏玲跟前行礼道。
姜苏玲连躲着合宜的礼,再给合宜行礼。
姜苏玲在赵明信中已是知晓了他与合宜之事,公主儿媳她自是满意的,只是合宜愿为赵明舍弃公主身份,这着实让姜苏玲大为吃惊。
合宜连声道:“伯母免礼。”
合宜说罢后,便就堂而皇之地牵住了赵明的手。
景元帝见着合宜与赵明两人站在一起,脸黑到极致,只是他连儿子都妥协了,这个孙女他也不想管了。
玉禾招呼着众人入座用团圆宴,合宜坐在景元帝身边,极力得哄着景元帝开心。
合宜是個会哄人的姑娘,这要比赵珏贴心得多,景元帝不一会儿也有了笑意。
小孙女儿开开心心得多好,真逼着她嫁一个不喜欢的驸马,到时候怕又是一段孽缘。
山阴城的除夕夜,不同于长安城那边外边灯火通明。
山阴的除夕夜用过团圆饭后,街上已无人了。
众人便在厅堂里谈笑风生。
厅堂的一隅里,赵越趁着长辈聊天无人在意他,偷偷摸摸地从厅堂里溜了出去。
赵承见着赵越那鬼鬼祟祟的小动作,便跟了上去:“弟弟,你去哪里?”
赵越对着赵承嘘声道:“我和许虹珊约好了,要去湖边放烟花。大哥,咱们一起去呗,不过别被星辰听到了,她要是听到了,肯定也要跟着一起去!”
赵承思虑了一会儿,才应道:“好。”
赵承随着赵越东绕西绕走到了一处小弄堂里,两人刚进弄堂就听到了一阵小姑娘的轻声啜泣。
大过年的,贺知非不敢在家中哭,怕惹来晦气,便坐在贺府的侧门门槛上哭着。
身边的小丫鬟阿康安慰道:“姑娘,您莫要哭了,您哭了心脏又会难受了。”
贺知非用手背擦了下眼泪道:“嗯,不哭了。”
许虹珊从许家墙壁下翻落,见着贺知非在哭,忙问道:“知非妹妹,你怎么哭了?”
贺知非身边的丫鬟道:“唉,前几日姑娘问了夫人爹爹是谁,夫人就生气了,到今日都不理会姑娘,明明是大过年的。”
许虹珊从小就没有见过贺知非的爹爹。
贺知非的娘亲是从小渔岛上来的,来了山阴就美人见过贺知非的爹爹。
有碎嘴的邻居说,贺夫人是哪家商户养在外边的外室,贺知非是外室女,身子骨不好,被富商嫌弃不让她们母女两进门。
毕竟贺夫人的用度并非是寻常百姓人家里能承受住的。
贺知非吃的药,穿的衣,也都是极为昂贵的。
许虹珊倒是觉得贺知非不像是一个外室女,她劝慰着贺知非道:“别哭了,知非,你娘不告诉你爹爹是谁,肯定是你那爹爹没良心,你娘对你多好啊,有娘亲就足够了。”
贺知非道:“我不想爹爹了,我上次就头脑发昏地问出来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可是娘亲她不愿意原谅我,不理我……”
许虹珊道:“有没有可能是贺姨母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怕你一直问她,所以才不理会你的,她可能心中也有着愧疚。”
听着许虹珊的解释,贺知非也知晓确实有这个可能。
贺玥年轻的时候做了很多很多的错事,她或许自个儿都难以面对过去,才会在她问爹爹是谁的时候,觉得对不起自己,索性也就不理自己了。
许虹珊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给贺知非披上道:“我和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