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煦看着睡梦中呢喃着吃食的我,不禁牵一牵嘴角,天气炎热,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纱亵衣,孕期她丰腴了不少,气色又红润,本就白皙的皮肤如今白里透着粉。
萧承煦每日睡前都为我圆滚滚的孕肚上细细地擦一遍油,因此也并没有落下什么肚纹。
我梦中吃饱了冷饮心满意足地咂了咂嘴,睁开眼睛一眼看见了萧承煦,迷迷糊糊地分不清梦境现实,以为自己偷着吃冰又被发现,吓得“啊”地叫了一声一下子翻下了卧榻。
“星星!”
“王妃!”
萧承煦和素汐七手八脚把我扶起来,萧承煦把迷迷糊糊的我搂到怀里捋着背安抚:“好端端的怎么掉下来了?身上有没有伤着?”
“没有,只是...”我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听红秀喊了一声:“见红了!”
午间慵懒的寂静瞬间被打破,燕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仆人们忙着烧热水准备毛巾帕子,管家快马加鞭去请产婆。
我忐忑不安地平躺在榻上,萧承煦紧握着我的手佯作镇定,头上急出的汗却已经一滴一滴顺着额角往下淌。
看底下人忙活了半天,正赶上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时,我打破了紧张的沉默:“承煦,怎么...不疼啊?怎么和听说的不一样?”
“不疼?”萧承煦看我自己撑着身子坐起身来,两人茫然地四目相对:“不会是...孩子捉弄咱们的吧?”
宫里的产婆刘嬷嬷匆匆赶到,见到两人忙俯身行礼,细细端详了萧承煦一眼说:“当年沐王妃生燕王殿下的时候,就是奴婢接生的,时光飞逝,眼下殿下也要做父亲了,沐王妃若是地下有知,定是心中欢喜的。”
萧承煦许久没有听人提起过母妃,一时红了眼眶。
榻上的我期期艾艾地说:“今日怕是劳烦嬷嬷白跑了一趟,当下我这腹中一点疼痛之感都没有...”
刘嬷嬷几十年来见多了产妇,知晓他们年轻夫妻最是茫然懵懂,微笑着说:“王妃不急着下结论,请殿下去门外等候,让奴婢为王妃检查一下吧。”
我一听让萧承煦出去,紧张地忙抓牢了他的手腕:“承煦...我怕!”
萧承煦将另一只手罩在我手背上轻拍着,两眼看向刘嬷嬷:“我想在房中陪着王妃,嬷嬷能应允吗?”
“哎呀燕王殿下,这自古没有丈夫陪产的先例,产房是至阴的血光之地,于男子阳气有损...”
“我惯不信那些鬼怪乱神的。”未等刘嬷嬷说完,萧承煦紧锁着眉头打断她:“若于产妇无妨害,我就留下了。”
刘嬷嬷让我吃些东西增加体力,预备一会儿生产。
我可乐坏了,萧承煦此时什么都依我,往日里不让我吃的重糖重油的千层糕、金乳酥、冬瓜糖、熏肉干...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填,吃的两腮鼓鼓的,还含糊地支使萧承煦:“还要吃桃胶冰甜和冰酪。”
“不行!”萧承煦和刘嬷嬷异口同声,刘嬷嬷苦口婆心道:“燕王妃,凉物对胎儿最是有损,于增加体力也无半分好处...”
我吃了瘪,苦着脸小声嘟哝:“不吃就不吃嘛!有什么了不起。”
天色擦黑,阵痛也跟着愈演愈烈。
我失了胃口,痛的连清水也要萧承煦哄着好说歹说才能喝下几口去。
循着刘嬷嬷的指令或躺或跪,或是由萧承煦扶着我在卧房里绕着圈的走,我的头昏脑涨双腿发软,整个人挂在萧承煦身上。
直折腾到子时,一股热流“哗啦”从两腿间涌出,刘嬷嬷吆喝道:“王妃羊水破了,快烧热水来!”
整个燕王府霎时又灯火通明的喧闹起来,萧承煦虽久经沙场见惯了血雨腥风,但伴着我的哭叫看一盆清水几下就染成一盆血水端下去,连搂着我的胳膊都微微发着抖。
“萧承煦!你混蛋!”我痛的大哭大叫。
“我混蛋我混蛋...”
“都怪你!痛死我了...生完我要...我要吃...”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多少都行...要吃天上的月亮我都去摘来...”
“疼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好好好,不生了...”
刘嬷嬷眼角一抽,这燕王留下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添乱的。
“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好!”
萧承煦搂着怀中抖得筛糠似的我,眸中因焦急迸出的火光直吓得刘嬷嬷缩了缩脖子。
“殿下,女人产子都是这样,王妃年纪轻体力又好,这已经是顺顺利利了...”
把他的女孩疼成这样,还算是顺利的?
萧承煦又是心疼又是害怕,急得双拳紧握眼角泛红,心中暗暗祈祷。
孩子啊,可快些出来吧,别再让你娘亲受苦了。
“王妃,再用力呀!先别忙着虐打殿下了,孩子要出来了!”
旁边忙着洗帕子的红秀觉得刘嬷嬷“虐打”一词真是说到了精髓。
萧承煦两臂上被我又咬又抓又拧已是块块青紫道道血痕的一片惨状,在我又一阵强烈阵痛袭来时还是乖顺的递上去任我发泄。
直折腾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伴随着我一声凄厉的哭叫,孩子才不紧不慢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