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煦见过无数鲜血,没有一次能让他如今这般痛苦难当,那双控过无数强弓的手都在发抖,有些血迹已经干涸,他极小心的一点点拔开我内衣。
我向来爱惜肌肤,每次洗浴后都要用香膏细细抹过,一身皮肤养的雪白细嫩,连一块疤都没有,每当欢好之际我细滑的肌肤总能让他情难自禁。
现在,我身体上纵横交错着触目惊心的红肿痕迹,有许多处已破了皮,渗出血丝,严重的地方血色更深,也许会留下疤痕了。
萧承煦极轻的给我上药,生怕惊醒了我,他实在不想让我看见他泪流满面的样子。
爱与恨,都在他心上生根发芽。
萧承轩下了朝,急匆匆赶到燕王府,看门的小厮见他来了,忙着上前帮他牵马问好。
萧承轩将马鞭抛给他,问道:“我哥呢?在府里?”
那小厮道:“在呢,今儿没见王爷出门。”
萧承轩点点头,自己一径入内去找萧承煦,他常来常往惯了的人,也无人去管他。
他先去了书房,没见人,问了管书房的书童,说在内院,萧承轩又一阵风的过去。
进了荣禧堂,却见萧承煦正在窗下给苏玉盈画眉,萧承轩浑身一个激灵,嚷道:“哥,你大白天在干嘛!”
我吓了一跳,刚想转头去看,被萧承煦捏着下颌转了回来,一边道:“别动,这事儿我本来就不会,你再动来动去没法看了。”
我又好笑又无奈:“我自己来就好了,承轩来了,看着成什么样子。”
虽这么说着,到底也没再动。
萧承轩仰天叹气,问道:“哥,你三天没去上朝了,今天那位可是发话了,让太医院院正来给你看看,你这装病不见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萧承煦不紧不慢的道:“我要是太快服软,他也不会信的,先缓缓,我今天已经上了请罪折子,看看再说。”
萧承轩知道兄长心里别的都好忍,打了我四十鞭子这事不好过去,劝道:“你跟他这样硬抗也不是办法,先把这一关过了,把兵权拿回来才是正事。”
我也道:“我看这次风波,朝中为你说话的人实在不少,你再这样僵持不下,他又寻个由头说你结党营私,待如何?”
萧承煦把笔放下,端详一阵,自己感觉画的还不错,因笑道:“我有心在家多陪你,你还不领情,好好好,我明天就去领罪。”
萧承轩满不在乎的道:“不可能治你什么罪的!那封信已经证明是假的,卫王所谓杀了下唐细作一事,大理寺查访下来也不大靠得住,告人的现在鸡飞狗跳脱不了关系;加上宋大人、林大人,还有我岳父他们带带头,苏侯也总不可能站干岸,他还敢把你怎么样?”
萧承煦叹口气道:“所以不能到朝会上去请罪,否则为我说话的人太多,他火发不出来,终究不会放过我,说不定猜忌更甚。”
我皱眉道:“那你私下去见他,会不会有危险?”
萧承煦笑道:“你想到那里去了,难道我进了宫,他还埋伏七八十禁军来杀我?”
我瞪大眼睛,思考了一下可能性,犹豫的问:“他…万一呢?”
萧承煦揉了揉我脑袋,耐心解释道:“第一,我无可杀之罪,他做这种事难以服众,会动摇国本;第二,禁军中有一半人是我训出来的,禁军十个卫长有六个是我旧部,就算不是人人都记我的情,也不致于我一点风声都得不到。你放心。”
萧承煦第二日果然入宫请罪,萧承睿故意不见,令萧承煦在御书房外跪足了四个时辰,其间,皇帝召见的大臣、内侍往来不断,有心折辱。
萧承煦早有思想准备,十分平静。从上午跪到晚膳时分,最后贺兰芸琪坐不住出来说了情,萧承睿才勉强叫起,从轻发落了萧承煦抗旨不遵的罪名,降爵并罚银了事。
待他回家我看到他双膝乌紫,不免又哭了一场,他趁机撒娇,支使的我好几天都围着他团团转等事,不必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