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你立功封侯了!”严奉岑嫌弃地直咂嘴。
“看看,这就是人和人的思想高度不同!”映淳乐得什么似的,将那张纸叠叠卷卷塞进怀里。
“啧啧啧,甘拜下风。”严奉岑抿着唇朝映淳拱了拱手:“那冠军侯准备何时归队,与属下一同出兵江南啊?”
“明日寅时开拔之前,我若不来,就跟你姓严。”映淳恶狠狠瞪了严奉岑一眼,抬腿就走:“我现在就回家逼宫去。”
“这要是个小子可了不得了…”严奉岑哭笑不得地低声念叨,一抬头看映淳都跑出了二门,笑着朗声追问:“要是跟我姓严,那郡主该叫什么呀?”
“严二夫人!”映淳并不停下脚步,咯咯笑着高声朝身后答。
“嘿!这古灵精怪的丫头!”严奉岑笑着直摇头,心里偷想:我二弟那小子,能降住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儿?
映淳才跳出严府大门解了栓马绳,身后就响起一个声音:“淳妹妹!”
“念哥哥?”映淳惊喜地回头:“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在学堂吗?怎么回来了?”
严念岑大概是一路跑回来的,把书箱放在地上气还没喘匀,汗珠顺着额角直往下淌,断断续续地说:“我给你写了幅字,本来,想托兄长在军中给你…但想来想去,还是想见你一面亲手送给你,就找先生告了假,赶忙跑回来想去燕王府上找你。”
“是不是这个?”映淳欣喜地从怀中掏出那张宣纸:“我就知道是送我的!”
“淳妹妹喜欢?那就好,那就好!”少年如释重负地笑了,又忙补充道:“我是希望淳妹妹与冠军侯一样可以少年时就有一番作为,但命运可不能像他那般。我要淳妹妹一生喜乐平安,能与我…”
少年的双颊羞的通红,嗫嚅了半天才盯上一脸期许看着他的心上人的眼睛:“…白头偕老。”
映淳欢喜的咯咯傻笑,正要扑过来抱他一下,念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淳妹妹,这院外头人多眼杂,你的闺誉…”
“那我们就进院子里头。”映淳扑了个空,不爽地噘起嘴巴,拉着念岑的手腕拖着他进了严府,把他抵在院墙上紧紧抱了一下还觉得不过瘾,又在少年滚烫的面颊上“啵”地偷了个吻,心满意足地高声说了句:“我走啦!”笑嘻嘻地跑出府门跨上马跑了。
听得门外马蹄声都远了,念岑还背贴在墙上面颊通红手足无措地呆愣着。
小马疾驰在平坦笔直的道路上,带起的风刮过滚热的两颊和耳廓分外舒服。
映淳一手握着缰绳,抬起另一只手来使劲闻着自己的衣袖,那里还留着一丝念哥哥身上的味道。
他们这些读书的风雅之士,都是爱熏香的。映淳只觉得从小到大,就连在皇宫里闻过的价值连城的名贵香料,都不及念哥哥身上的好闻。
等我立功回朝,一定要念哥哥亲自调一罐一样的送我。
映淳心里喜滋滋地想。
“启焕,你明日得空,再教教朕怎么收线吧?”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董若萱,走回寝宫时启元和启焕小声商量:“那美人图若萱喜欢得紧,你也再帮朕画一幅,好不好?”
“陛下!”启焕被他扰的实在烦闷:“臣帮陛下画了图又教陛下放纸鸢,已经耽误了两天的课业了!若再贪玩延搁,如何向太傅交代?”
“这你怕什么,朕是陛下!”启元拍着胸脯许诺:“他是太傅又如何,也是朕的臣子!他敢拿朕怎么样?有朕护着你呢,你还怕什么?”
启焕索性闭了口不言语。
启元以为他默许了,欣喜的一进书房就张罗着让小林子去准备颜料画笔,结果一扭头,启焕又端坐在书桌前描起了字帖。
“哎呀萧启焕!你别写了!”启元看他那副好学的样子就烦。
十一二岁的孩子哪有像他这样心里不想着玩的?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摄政王给臣留的窗课,臣还没有完成,若是让摄政王知道了,要责罚臣的。”启焕手上不停,连眼睛都不抬一下。
“你的书道都写了一摞子了!”启元愤愤地走到他旁边瞥了一眼启焕书桌上码的齐齐整整的宣纸:“摄政王一天要求你写几张大字啊?”
“陛下,字不是为了写多,是为了练好。”启焕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朕看你的书道都练得颇有所成了,还有哪个字写得不好?”启元苦着一张脸看启焕落在纸上的墨字。
启焕的字像他这个人一样,端正俊秀,少一分显呆板,多一分又张狂,不偏不倚,是恰到好处的美观。
启焕看了萧启元一眼,铺开一张新宣纸,蘸墨在纸上写了个“怠”字。
“《商君书?弱民》篇有云:“兵民怠而国弱”陛下,兵民怠尚且如此,何况君怠呢?”他抬了头看着启元。
启元瑟缩了一下。启焕平日里总是云淡风轻的那张脸一旦严肃起来,就像不怒自威的摄政王一样让他害怕。
他先是怕,怕过之后又是羞恼:“连你个毛头小子也惦记着参朕,暗讽朕不用功!”他一把抢过启焕手里的笔掷在地下:“今天你非给朕画不可!小林子,把颜料画笔给他铺上!自打迁都长安,摄政王一次也没来过,根本就没把咱们的课业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