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远的出现再度出乎于梁晓的意料,他没有理会对方的问候,而是将目光投向方泽通,想要让他做出解释。
“只有我们两个,把握可还不够。”方泽通睨了梁晓一眼,随后望向牧远,“你迟到了。”
“不好意思,为了躲过家里人的注意,费了一番功夫。”做出抱歉的手势,牧远脸上毫无悔意地笑着说道。
方泽通耸了耸肩,戏谑说道:“家里人?不是牧幼乌那个小妞?”
牧远愣了一下,随后表情严肃起来,义正言辞地一挥手:“不可能,她算谁啊,怎么可能管得住我?”
梁晓斜视牧远,心中暗道,在贺兰家门口你可不是这幅样子。
“咳,咱们说正题吧。”牧远清了清嗓子,“所以,小通你能忽然把我叫过来,一定是你暗中调查有所突破了吧?”
“那是自然……别那样叫我,恶心死了。”方泽通有些晦气地撇了撇嘴,随后从背后掏出了一封牛皮纸封着的档案袋。
“我翻阅了方家档案室中的资料,近十年来相关的文件一共三千八百六十份,全都是一些毫无根据的推测言论。”
“不过,虽然无用的东西很多,但我我至少找到了一点别人或许未关注到的地方。”
扬起手中的资料,方泽通解开文件,目光扫视两人。
“听说过‘圣妇会’么?”
梁晓微微皱眉,淡淡的说道:“没听过,不关注宗教。”
牧远思索片刻后轻轻一拍手:“哦?我似乎有些印象,是一个小团体的宗教来着,好像成立没有多少年?”
“九年。”
方泽通将资料摊开,放在一台早已损坏的机床之上:“方希月死后,大约半年的事件,这个圣妇会便注册成立了。”
“这……不表明了它和你姐姐之间无关么?”牧远有些困惑,“在这之前可没有这玩意儿。”
“因为圣妇会并不是真正在那个时候成立。”方泽通翻开了资料的其中一页,上面一部分内容,被黑体字标记了出来。
“圣妇会,在成立之前已经是一个有团体性活动的宗教组织,名为,仰星教。”
盯着资料上的文字,牧远陷入沉思之中,不知所想的是何事。
“每一次发生这种虐杀事件后,圣妇会都会以追悼之名展开团体性的祈祷活动,我很奇怪,为何她们只会追悼这种事件?凶杀案也有多次发生,为何不管不顾?”
听着方泽通的疑问,牧远思索着,片刻之后忽然一拍手。
“啊,我想起来了,幼乌她似乎也参与过那个宗教的活动。”
听到这句话,梁晓顿时感到有些乐了,问道:“弑灵者参与宗教活动?她还信神么?”
“不,圣妇会很有趣,她们确实存在着信仰,不过她们信的不是神。”
“她们信的是自己。”
听闻此言,梁晓眉头微微一挑:“怎么说?很有觉悟么。”
“圣妇会中只有女性,他们相信具有生育能力的女性是万物之源,灵魂也是纯洁的根,所以自信于每一位女性的灵魂中诞生了一个独立的世界。”牧远说道,“听起来很有意思,不过简单来说,她们就是信任于自己,是一个独特的造物主。”..
“嗯,这个我的确有所了解,不过,这个教义似乎并没有什么突出的疑点。”方泽通收起档案,“但,我对于这个圣妇会有所怀疑,想要找机会去一探究竟。”
“你说的或许对,不过。”梁晓指了指周围的环境,“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不觉得多来几个女性就能够把这十几个大老爷们全部虐杀在这里。”
“所以,今天是首次行动。”方泽通的大拇指指向后方,“那边有值得一看的地方,不过……我觉得人多一点比较好。”
“哈?”牧远一乐,“你怂了?”
“对,我怂了,但至少我在申城来去自由,你呢?”方泽通冷笑一声。
牧远说不出话了。
方泽通“嘁”了一声,转身朝着厂房的深处走去。
牧远脸色有些尴尬,看了一眼身旁的梁晓,干笑一声:“小通就是这样,不过你别看他嘴巴毒,其实人还挺好的。”
呵,我信了你的邪。梁晓笑笑不说话。
三人穿过厂房后面用彩钢瓦搭建出来的通道,因为年久失修,基本上已经垮塌了,勉强能够空出来一条可行的道路。
走到通道的尽头,一扇紧闭的铁门拦住了三人的去路,铁门之上锈迹斑斑,大约看得出来门后面应该是一个车间,然而,就在那扇铁门上,画着一个猩红的圆形图案,花纹晦涩复杂,看起来仿佛某种魔法阵。
“你们弑灵者不是挺懂阵术的么?”梁晓说道,“那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如果我们能看得出来,那问题就大了。”方泽通扯了扯嘴角,“那便说明,设置这个法阵的人,是一个弑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