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日之晨,象征着美好的开始,希望的展开,朝气蔓延。
然,今日之晨于丹霞山庄的众多匪徒而言却是生息终结之时,命丧黄泉之日。
老天此时若未在瞌睡,若能往下方瞟上一眼,定能发现今日的丹霞山庄不同于往日的井然有序,是那般混乱嘈杂,那方的蝼蚁密布一处,不知所为何事,若凑近些看,可见得人头攒动、血光灼眼,若凑近些听,可听得刀剑铮鸣、杀声刺耳。
今日,闯进山庄中贼人的仅仅四人之数,却宛若修罗降世,缔造了人间炼狱,已死去的有他们的四首领倪寒、坎院庭院长,还有数十个同他们一般身份的喽啰,而坤院和离院的庭院长也相继阵亡,伤亡人数仍在增长,同为一窝之匪,虽非生死莫逆之交,却也有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兄弟情谊,奈何四个贼人身手非凡,更是诡计多端,不与他们正面交锋,而是迂回游斗,让他们疲于奔命,无济于事。正当陷入迷惘之际,他们的三头领庖丙回到庄中,迅速作出布置,不多时,终是将那四个刽子手围追堵截于一处,让其无处可逃,可四人依旧负隅顽抗,作困兽之斗,而他们虽有数百人数,却受限于空间狭隘,并无法展现出人多势众的优势,只能前赴后继,轮番遭四人所杀。
血腥会让人产生恐惧,可对于常年于刀口舔血的匪徒而言,在最初的却步彷徨之后,他们已被血腥中的杀戮之气所感染,他们已无所畏惧,就算搭上上百人的性命也定要让眼前的四个贼人偿命!
随着庖丙横刀一出,将姜逸尘逼至一处,独自应对,剩下三人则遭遇层层包夹,无所遁形。
丈三、司徒钟二人原还担心幽冥见到如此阵仗会否心生怯意,无力对敌,怎知年少的心举重若轻,幽冥的眼神依旧那般坚定不移,毫无惧意,形如鬼魅,穿梭其间。
用匕首者,不动则已,动则惊雷。图穷匕见,出必染血,雷霆一击,涌动风云,流毒凝瘴,生死不能。
纵横天地自遨游,魑魅魍魉鬼见愁!
幽冥化身修罗,如钟馗伏魔般将围攻上前的一个个妖魔鬼怪降服,不知不觉间,丈三和司徒钟二人以幽冥的灵动进攻为核心,丈三靠后主守,司徒钟为辅互为攻守,逐步冲杀突围靠近姜逸尘与庖丙的打斗之处。
庖丙与姜逸尘直接的对决并非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可过去半盏茶的功夫,二人之间仍未分出你死我活,姜逸尘于庖丙而言并非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而是条乱了章法的泥鳅。
不善烹饪的姜逸尘应对起庖丙的解牛刀法来显得捉襟见肘,古怪离奇的刀路却刀刀精准无误,姜逸尘毫不怀疑,自己此刻在庖丙心中,当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之宰割。
自觉难以招架住庖丙的攻势时,姜逸尘再次施展出了轻柳身法,长发飘飘,衣风烈烈,然,轻柳身法显然更为适合大开大合战斗中的步法闪避,应对起于鼓掌间起舞的解牛菜刀来,几无优势可言。很快,姜逸尘双臂的衣襟已出现了道道血迹,右脸颊处也遭刀风划伤,若非几次及时以剑相抵,恐怕身上还会多几道伤口。
任何武学都无绝对的强弱之说,无敌之论实乃无稽之谈,孰优孰劣取决于武者如何将之施展,轻柳身法如是,解牛刀法亦如是。姜逸尘的轻柳身法被庖丙所破,姜逸尘以道道伤痕为代价,终究是找到了破解解牛刀法的方式所在,而庖丙显然很清楚解牛刀法的劣势为何,一旦被对手拉开距离,即便自己的刀法再为精妙也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般无计可施,因而,庖丙时刻贴身紧逼着姜逸尘,不让他逃脱出自己的攻击范围。
“我说,这大清早谁人扰我美梦?”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慵懒而浑厚的声音响起,地面轻颤,处在后方的喽啰分分让道于一副庞大的身躯。何谓之庞大,诸如丈三与蒋峥的身板已是人高马大,而这声音的来源,身高八尺,体态臃肿,赘肉垮塌,说有两个蒋峥的身躯之大都不为过,秃着头,光着膀,只挂着个裤衩,两个比之常人头颅还要大上些许的大铜锤扛于肩上,缓缓前行,此人正是丹霞山庄这匪窝的老大,秦大海。
“老大,正是那四个贼人搅扰了您的黄梁美梦。”一个喽啰赶忙搭腔到。
“四人?就让你们这般兴师动众?”秦大海斜睨众人,一脸鄙夷。
“老大勿怪,老大勿怪,这四人狡诈异常,似是对我庄内情形甚为熟悉,并非易与之辈。”
“是啊,是啊,老大,这四人可狡猾得狠。”
数个喽啰慌忙下跪叩首。
“噢,可知晓他们是什么来头?”秦大海将目光挪到前方战局之中,开始打量战况。
“有两个是无相门的人,一个是一年来经常偷溜到庄里的小毛贼,还一个少年的情况并不清楚。”一喽啰应到。
“哼!无相门?老二老三不是带了一堆人去剿灭掉了么?可是出了岔子?”秦大海大气一吐,浑身赘肉颤动,众喽啰见此竟直接伏于地上,不敢动弹半分。
“说!”秦大海怒哼到。
“小人们,并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