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时,龙炎灵爆起,以一己之力为另三人开辟了一条救人之路。
然,云小白来剑之快,他们众有三人也鞭长莫及。
易忠仁危在旦夕,他们只能相助三者之一舍身相护。
未及三人相商,谢永昌已一马当先,高高跃起。
姜逸尘和阿班已无暇多想,只得一人一掌,助谢永昌绝尘而去。
以身挡剑,谢永昌已做过一次,那次云小白仅是随意挥击,便逼迫其付出了一臂的代价。
而这回,云小白是带着必杀的信念而来,这一剑自然得饮尽鲜血,方才罢休。
刀在人在,刀毁人亡。
冷月刀虽非玄铁打造,却也是精炼良兵,追随狂人数十载,怎知竟在云小白这一剑之威下,一刀,两断。
冷月刀挡住了鹰击长空的大半威势,依然无法力保主人安然无恙。
鹰击长空,虽是一剑,却是包含着云小白对毕生所学剑法的至高领悟,千百剑法之长集于一剑之中,一剑落,百花开,谢永昌一片血肉模糊,人鬼莫辨。
这一切阿班和姜逸尘尽收眼底。
这一切在他们推出那一掌时他们已然预见。
这一切也是在那一刻他俩出现迟疑的根由。
从慕容靖被俘开始,这一切就是一场局,针对易忠仁的局,这布局持续了近十天,在今夜达到了顶峰,长久的浴血鏖战也不过是铺垫,为云小白这一剑铺垫。
为了这一剑,银煞门可谓费尽心机。
而老伯显然也算到了这一剑,羽落部来了六人,自是确保易忠仁万无一失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老伯无法料知锦衣卫的突然到来,算不到贵为锦衣卫的千户竟甘为银煞门使唤,更没算到对方竟来了五人。
少一人,云小白绝无机会出剑。
多一人,易忠仁此命休矣。
这一剑失手,再无机会弥补。
至少阿班和姜逸尘绝不答应。
人生一世,知己难寻,无人知己,枉活一世。
目睹谢永昌血溅三尺,阿班睚眦欲裂,大悲大怒犹如千斤巨石锤击于胸。
霎时间,积怨浓缩于精血中,喷口而出。
血如雾。
遮挡住了阿班的眼帘,却挡不住他的悲愤。
血雾似忽而有了生命,化形为凤,伸张开双翅,携着阿班向云小白冲去。
半途之后,精血起燃,烈焰熊熊,势要燃尽世间奸邪。
一刀如火凤现世。
一剑如陨星坠地。
这一刻,他们便是日月,夜空唯他们瞩目。
阿班、姜逸尘盛怒一击,呼啸而至,必取云小白性命。
从云小白剑落至阿班、姜逸尘出剑,不过弹指一瞬,云小白反应再快,也无闪躲开的可能。
数十道目光的主人,也无一人认为他能活命。
哪知火凤和流星的耀世光辉,竟在眨眼间消散殆尽。
这感觉犹若戏曲刚至,却戛然而止,箭方要离弦,却弦断弓毁,让人猝不及防,大失所望。
能吞没光的唯有黑暗。
而制造黑暗人正是萧银才。
萧银才手无寸铁,仅凭浩瀚而蛮横的内力与奸邪诡异的吞云神功,将阿班和姜逸尘的攻势化归无形。
萧银才真正的对手是慕若蓉,慕若蓉绝不会让他肆意妄为,他要旁顾云小白,自然得付出代价。
他用九成之力应对慕若蓉,余下一成,接下如芒刀剑,他到底还是负了伤。
为护剑而伤,想来这应会是最后一次了。
喧闹的黑夜在此时迎回片刻静寂。
那身突兀的白影早已不见影踪。
而身着蓝白长袍的萧银才衣风鼓舞,正欲飘然离去。
“贼人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