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离去的姜逸尘,自他退走后一炷香内,二人在弄堂里渐行渐远,却是只字未言,
这可憋坏了梅怀瑾。
从有福客栈里慌忙逃出,本是心乱如麻。
姜逸尘的出现宛如一盆透心凉的冷水,泼在他头上,淋在他身上,让他一个哆嗦冷静了下来。
当他对姜逸尘的神秘来了兴致后,此人又消失离去,他这心中可真是瘙痒难耐,总算是招惹鸡蛋开口,他急忙问道:“你当真认出了他是谁?”
鸡蛋斜睨道:“当然。”
梅怀瑾道:“你怎么瞧出来的?”
鸡蛋道:“瞧不出来,通过几件事串起来的。”
梅怀瑾道:“哪几件事?”
鸡蛋道:“近来江湖上发生的事有哪些?”
梅怀瑾在脑海中梳理了下近来江湖上发生的几件要事,缓缓道:“除了午间讲的魔宫之事外,近来轰动江湖的大事,便是道义盟义云山庄和天煞十二门银煞门的正面碰撞了。
此役双方各有折损,银煞门损失的人手虽不计其数,但却未伤到元气,听闻那神秘的银煞地府所藏之物也分毫未失。
反观道义盟,虽是救走了慕容靖,却折了冷月狂刀。
相较而言,道义盟可算是吃了不小的亏。”
鸡蛋道:“道义盟也不是软柿子,吃了亏总要讨回来的。”
梅怀瑾闻言起疑道:“你是说此人是道义盟的人?不对啊,道义盟要寻仇也不该是找天煞十二门的麻烦吗?”
鸡蛋道:“我猜的。”
梅怀瑾斜睨着鸡蛋,鄙夷地啐道:“切!还说你知道此人是谁。”
“我当然猜出来了,不过你说的不在点上。”
“哪个不在点上?”
“不是道义盟。”
“不是道义盟?道义盟此次祸事和听雨阁脱不开关系,而听雨阁副阁主洛飘零却依旧在逃,而他逃得大致方向似乎正是中州西南方向,你不会说刚刚那家伙是洛飘零吧?”
“你啥时候和小舒桐长一样的脑袋了?”
“嘿!臭鸡蛋你到底说不说?钱可都在我兜里啊,不说,你今儿晚餐自己解决。”梅怀瑾一面佯装盛怒,一面挥掌拍下,若非鸡蛋机灵,闪躲得快,此时脑袋必然已开了花。
“可不带这般公报私仇的啊!你自己也不想想,那洛飘零会不会武?”
“曾经会,现在是不会了。”
“刚才那人会不会武?”
“应该不差。”
“至少不比我差,不然我早把他揪出来了。”
“所以那人不会是洛飘零。”
“当然不是。”
“那人有没有可能是听雨阁的人?”
“有可能。”
“又是猜的?”
“猜的。”
“你!——”梅怀瑾近乎要暴走了,手掌明明已是抬起,可知晓定然打不中鸡蛋,还是缓缓放了下来。
“还有个信息你漏了。”鸡蛋提醒道。
“什么?”
“这信息近来虽小,可却不该被漏过,大半月前也曾轰动一时。”
“你是说杀手夜枭?这夜枭不是听说畏惧于天煞十二门的力量,躲藏了起来。”
“天煞十二门毕竟不好惹,把地煞门给闹没了后,当然躲起来暂避风头为佳。你可还记得刚才那人要进的是哪个帮派?”
“幽冥教。”
“正是如此。”
“正是如此?”
“你说这幽冥教和天煞十二门有何关联?”
“你是说此人是冲邪门魔教来的,他便是所谓的杀手夜枭?!”百转千回下,梅怀瑾心下也渐渐明朗。
鸡蛋负手于后,道出自己的分析:“夜枭把地煞门搅得天翻地覆,也沉寂好些时日了。
地煞门虽是天煞十二门之一,可却是当中最弱的一环。
可见,夜枭虽以一人之力,将之土崩瓦解,是个厉害角色不差,可终归实力有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会儿,天煞十二门自当万分警觉,夜枭无处下手。
红衣教也是庞然大物,不好折腾。
而选择来闹闹幽冥教也好,兜率帮也罢,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如老大所分析的,这夜枭和洛飘零都不是个省事的主,他们‘胡作非为’,拼命在搅浑江湖这潭浑水。
这是某些人不愿见到的,他们缺的是时间,他们需要时间布局,可江湖乱得越快,他们被迫得加紧步伐,节奏快了,便容易出现疏忽。
咱们需要的,也正是这可趁之机!”
“所以,你才告诉他那么多,助他一臂之力?”
“利人利己之事,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