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之入骨,可见昔时天骄陨落至此,也不禁扼腕叹息,却少有人注意到,那弯下腰的佳人,俏脸上的樱红侵染了眼眶。
梦朝歌本对少林怀抱着一丝期待,可现实终不尽人意,心中难免泛起酸楚,但她不愿让大师兄瞧见自己的失态,直起身时,微不可察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只是舞剑坪上这些人皆是人中翘楚,梦朝歌这细小的动作,恰被正关注她的清明大师瞧在眼中。
虽是出家人,可这点女儿家的心思,清明大师并非看不明白,心中愧疚之意更甚,遂道:“梦阁主不必多礼,贵阁因我少林之事饱受非议,也为此遭罪不少,是少林有愧于尔等。梦阁主若不嫌弃,贫僧可在寺外另辟一处清净之地,供贵阁上下安居,远离江湖是非。”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清明大师是嵩山少林方丈,也代表着中州两脉少林寺的态度。
当年外夷大战之后,少林元气大伤,近些年已无心过问江湖之事,现下居然愿意向处在风口浪尖的听雨阁敞开寺门,保其周全,可谓是骇人听闻!
群雄议论纷纷,却琢磨不透清明大师的意图。
少林寺想独占好处?
不对。这临字印本便是少林之物,即便真在洛飘零身上,也只能说物归原主。
少林寺此举非但捞不到半点好处,反倒还会落下不少口舌。
既然相信洛飘零不是盗印之人,为何不早些出来公之于众?
与听雨阁合谋演了一出戏,借此让各方势力互相消耗,再登江湖之巅?
以现如今少林寺的实力,还真差些意思。
远端石坪上,哭娘子笑道:“这清明老和尚也是真精明,不论金印是不是在洛飘零身上,这办法少林都吃不得亏。他看不透洛飘零,便把洛飘零绑在身边,令其没法胡来,也能还江湖一个清净,为少林搏个好名声。只是,洛飘零这些年小动作不少,各方势力就算看在少林面子上,不再动他,他就真甘心远离红尘,去和那些大和尚念经?”
边上,姜逸尘和哭娘子一般看法,心道:少林僧人确有慈悲为怀之心,可此举真能减少江湖上的杀戮?对燎原星火视而不见,终也避免不了引火上身。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梦朝歌已有主意,正要答复。
紫衣侯却抢先道:“万万不可!”
梦朝歌微微一笑,道:“多谢清明大师好意,眼下我阁是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沾染一身俗气,去叨扰佛门清修之地,确实欠妥。”
清明大师见此,又看了看洛飘零,心道他们今日来此应另有他意,也不再强求,轻叹了声“阿弥陀佛”作罢。
紫衣侯稍稍松口气,道:“还算尔等有自知之明。纵使这临字印并未落入听雨阁之手,可洛副阁主在巽风谷和天涯小镇为非作歹之事,若不给大伙们一个交代,就算躲进少林,我等也会将你揪出来!”
梦朝歌正想辩驳,洛飘零已先道:“交代?紫衣侯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两件事,洛某先前便已给过交代了吧?若需洛某再复述一遍,洛某便却之不恭了。”
紫衣侯冷笑道:“洛副阁主既不愿重提旧事,那便由在下帮你回忆回忆。当日巽风谷确有天地异象发生,不过仅是天狗食日之象,若无人蓄意制造恐慌,各方同道何至于在漫天风沙到来前自相残杀,互有伤损,以致后来大祸临头时,已有心无力?而那风沙本也不会蔓延至此,是你命人将数里地外的草木伐尽,才酿成此祸!你敢否认?!”
洛飘零不以为意,道:“多谢紫衣侯提醒,若是洛某没记错,那时一路追踪洛某行迹而去的,似乎邪门魔教占多数罢?紫衣侯何时与他们成了同道?您既调查的这么仔细,可查实是洛某所为?若是意气用事,是否太过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