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唐都城。
南瞻部洲虽是佛家源教的教化之地,大唐上朝更是横亘大半个南瞻部洲,可长安却被唤作“仙都”亦或者“神都”,唯独不曾被唤为“佛都”。
在下境之间,无论是南瞻部洲,还是西牛贺洲,佛家源教从来都不曾排斥外来生灵,这也便导致了大唐上朝虽是无上佛国,可却存在着数之不尽的仙、神、妖、鬼、魔等等无数生灵。
自从旃檀功德佛布道三藏真经之后,大唐上朝贞观皇帝便受了亲近佛家源教的紫霄天境敕封,虽未明言天地,可其却近乎于真正的南瞻部洲之主。
大唐上朝教化众生所得的功德气运,自然是绝大多数都流入了须弥圣山,可尽管只余了零散些许,却也已经足够大唐上朝牢牢统持南瞻部洲。
长安乃是大唐都城,因旃檀功德佛当初曾言“三大源教,皆为众生”,故而长安的教化生灵之地并不仅仅只有佛寺,无论是仙家真像、土地神庙,还是紫霄道观、古灵古妖,在长安之内皆有着一席之地。
仙乃统称,无论是何种生灵,一旦登临太乙,皆可称之为“仙”。
故而这座佛国都城,才被唤作“仙都长安”。
……
北俱芦洲极北边陲,渭渊山海之境。
元衍之国,清罗宫之外,无数生灵皆是面露惊惧之色,极是敬畏地仰望着极天之上的恐怖生灵。
“季如镜,你当真不怕死么?”
笛舞神女静立天穹,低头望着下方的锦袍少年,眸光极是冷漠。
那锦袍少年被碧青幽火灼烧着神魂,神情已是痛苦至了极点,他勉强抬起头来,望着极天之上那尊可怕至极的神女,颤声道:“若是想要废了我的修为,不如直接杀了我罢!”
“你倒是颇有骨气。”
笛舞神女目光愈冷,若不是季如镜还未曾修至阴阳渡境,暂时无法使用噬心真火寻到其真灵深处的血源烙印,她早就一根手指头把季如镜碾的神魂俱灭而去,“只是不知晓,元衍之国季氏一族,是否都似你这般不畏轮回。”
清罗宫之内,沉暮元君已是目眦欲裂,咬牙道:“血河元君已经入了阴重之劫,你若是胆敢在此放肆,待血河元君破入阴阳渡境之后,定然不会放过你!”
“阴阳渡境么?”那笛舞神女轻笑,“那血河元君若是当真破入阴阳渡境,反而是一件幸事,到了那时,我也不会在这里为难此人了。”
季家生灵若是要重拾季家与季月年之间的因果,至少都需诞生出一尊阴阳渡境的生灵,才能通过供奉真殿之中的“通明真像”,勾连真灵深处的血源烙印。
若是修境未至阴阳渡境,根本无法察觉到已经被斩断因果的真灵血源。
笛舞神女此前之所以在季如镜身上种下噬心真火,正是因为此人乃是季家根骨最佳之人,亦是最有可能破入阴阳渡境的生灵。
只有其破入阴阳渡境,勾连血源烙印,重拾了与季月年之间的血脉因果,笛舞神女才能依靠其真灵深处的血源,寻到季月年的所在之处。
如今季如镜不过是神海蕴灵之境的修业,对于笛舞神女而言半点作用也无。
故而笛舞神女才想要将其带走,使其修至阴阳渡境之后,再做布局。
思忖片刻之后,笛舞神女散去了季如镜神魂之上的噬心真火,轻声道:“我并没有废你修为之意,只是欲要带你离开北俱芦洲而已。”
季如镜面色苍白,瞳孔深处尽是血丝,低吼道:“方才你现身之时,分明说的是废了我的修境!”
笛舞神女摇了摇头,道:“我确实如此说过,此是因为你所修行的法诀太过粗陋,所以更要破而后立,自溯源之境重修我给予你的神通真诀,此后才能以极快的速度追赶上来,如此说完,你可明白了?”
其言方落,清罗宫之内诸多季氏生灵皆是窃窃私语,望向笛舞神女的目光有了些许变化。
“原来如此!”
“我等竟是误会这尊神灵了!”
“其分明是看上了季如镜的根骨,欲要传下天仙大道!”.
“正是这般!”
……
熙攘喧嚣之声传入耳畔,季如镜伸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目光深处依旧有着隐藏极深的怨恨之意。
其心神深处极为清楚地知晓,这尊浑身上下都笼罩在神光之中的生灵定然不怀好意,只是如今血河元君入劫而去,诺大的元衍之国竟是连一尊阴阳渡境的生灵都不存在,根本无法面对这等诡异莫测的生灵。
季如镜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渭渊山海深处的山海圣宫之中,吞月大圣与其余数个阴雷造化之境的生灵皆是面色微白,极是恐惧地望着清罗宫之上的笛舞神女,心中恨不得其立刻便离开渭渊山海之境。
沉暮元君自然看出了其中蹊跷,可是如今形势比人强,季氏生灵即便全部凑到一块儿,也根本不会是其对手。
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