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每次感冒,张欣兰都要倒热水让她们两个泡脚,一会儿鼻子就通了。
她从浴室端了一盆热气的水出来,弯腰放下,有些宽松的线衣滑落了半个肩头。
锁骨上成片的吻痕触目惊心,张欣兰身为过来人立刻就知道那是从何而来。
她呼吸一滞,见路千宁要来脱袜子赶紧拉住她的手,声音略显发紧,“妈自己来。”
她脱了袜子,把脚放进水里,一点点的适应温度,眼眶都开始发热了。
路千宁察觉到她的异样,小声喊了句,“您怎么了?”
“能怎么?”张欣兰抬起头的瞬间落了泪,笑着擦掉,“高兴呗,妈这辈子能有你和月亮两个女儿,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路千宁不禁莞尔,拿着一条小毯子披在张欣兰身上,“我有您这样的妈,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她坐下来,抱着张欣兰的肩膀,感受着张欣兰身上源源不绝而来的温度。
“你……跟吴森怀聊的怎么样?”
张欣兰已经很久没提这事儿了,冷不丁一提路千宁有些反应不过来。
怔了几秒才说,“不太行,您就别抱期望了。”
“怎么不行呢?”张欣兰一下子急了,“之前不是还说好好聊的吗?”
她一激动,动了动身子把毛毯都扯掉了,路千宁赶紧拿起来重新给她披上。
“好好聊也不代表一定能行,他跟我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她的说辞张欣兰一点儿都不接受,“你不喜欢他这样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妈再找人给你介绍一个!”
路千宁喉咙一哽,看张欣兰这么执着不免头疼,“我喜欢他也不管用,他不喜欢我。”.
她只能这样说,“您觉得我好,可比我好的多了去了,您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
张欣兰动了动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
看她不说话,路千宁以为她不继续‘挣扎’了,转移了话题。
没一会儿张欣兰表情恢复从前,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医院离着华家不近,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路千宁给张欣兰买了早餐,自己都来不及吃就去赶公交了。
张欣兰站在窗边,看着她从住院大楼跑去医院门口,瘦弱的背影匆匆忙忙的。
她转身拿了手机给吴太太打了个电话,闲聊了几句又问,“吴森怀是不是不从家里住呀?他住哪里呀?他名下有没有房子什么的……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
吴太太以为她在考虑路千宁嫁过来有没有婚房,一口气把吴森怀名下的几处房产都说了,末了还不忘添一句,“不过这些房子都是他为了躲我买的,现在我看他和千宁谈的好也不管他,他就跟玩儿游戏的员工住在工作室里……”
——
上了公交车,路千宁才发现张欣兰在她包里放了一个鸡蛋。
还热着,而且已经去了壳。
倒了两趟车,终于在上午八点钟准时抵达了华家。
华南庭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周北竞有事不来了,你看着安排小枫的课程就好。”
“好。”路千宁心底一空,笑着应下上了楼。
周北竞很忙,万一有个突发状况要去公司并不稀奇。
可是当下了第二节课,她刷手机看到被推上热搜的新闻时才明白。
他趁着周末陪陪花云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照片上花云然挽着他的胳膊,看着他笑的很甜,弯弯的眼睛里尽是帅气逼人的他。
他微微侧着身子,似乎在听着花云然说悄悄话。
从记者拍下的照片来看,两个人如胶似漆,感情好的人们就差不求求周北竞的老婆快腾地方成全人家吧。
“路阿姨,你喜欢周叔叔吧。”华枫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
而她的眼睛就没从周北竞热搜新闻上移开过。
“他是我的上司。”路千宁放下手机,不自知她此刻的表情已经跟看新闻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华枫看破不说破,小声嘟囔了句,“是吗?”
路千宁没再回答,拿起书又开始上最后一节课,只是脑海中那晚周北竞为她动容的模样挥之不去。
“明天周一,你们有化学课,认真听讲,有不会的及时发微信问我。”
熬到了晚上,她没在华家吃饭,交代了华枫两句后就走了。
夕阳西下,西方成片的晚霞光彩夺目。
落地窗前,周北竞掐灭了烟,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等了他一下午的花云然道,“今晚我要回周宅,你也一起吧。”
花云然面色一暗,很快又笑起来,“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要给周奶奶买些吃的带过去才算礼貌。”
“嗯,别忘了提离婚的事情。”周北竞应声,然后拿了外套阔步流星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