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周北竞已经在床内侧躺下。
长臂一勾,跑跑就落到他怀里去了。
跑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路千宁这钻,还不断‘吱吱呀呀’的嚷。
路千宁没好气的把跑跑解救出来,“你听得懂她说话,那怎么听不懂她这会儿让你滚远点儿!?”
跑跑跑到路千宁怀里后,一回头看到抱自己的是周北竞,又没出息的冲人家笑。
“……”路千宁恨不得捂上眼睛,干脆不管她,任由她又跑去和周北竞嬉闹。
不知那父女两个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躺了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结婚的事情,提上日程,路千宁电话通知了路康康,路康康仔细的考虑之后,说了一句,“那商议婚礼的细节,总要跟周家的人坐一坐,张阿姨那边毕竟是个女人,不然我过去给你撑撑场面?”
他总觉得,如果和路千宁的姐弟情仅限于去参加婚礼,别的什么忙都不忙,那就太不亲近了。
“过两天总要跟周老夫人一起吃个饭的,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路千宁说完,又添了一句,“这个场面除了你这个亲弟弟,谁能给我撑的起来?”
路康康的语气明显高兴了很多,“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丢人,我到时候去买套西装,而且我不会让静雅和咱妈去的。”
“如果他们能来安安静静吃顿饭,也未尝不可,不过她们是什么样的脾气,你比我清楚。”路千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担心因为自己让路康康和赵静雅、卢月华关系生疏了。
好在路康康在这一点儿上很通透,“你放心吧,我都明白。”
前聊了几句后,路康康挂了电话,回到小面馆里继续忙,满脑子想的是不光要卖西装。
还得弄个头发,最近他也得注意保养,皮糙肉厚的去大酒店,也会给路千宁丢人。
冷不丁,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虽然路千宁和周北竞连孩子都有了,可婚礼才开始办,等于路千宁刚嫁人,他这个亲弟弟必须得送些什么吧。
这个餐馆若是没有路千宁,根本开不起来。
他这几个月盈利本钱已经回来了,手里捏着个七八十万。
本来打算好了,在赵静雅生孩子之前用来买房子的,如果不买……赵静雅一定不乐意。
可房子可以过后再买,路千宁的婚礼若是错过了怎么能补呢?
这么想着,他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一眼收银台前算账的赵静雅,横了横心。
——
路千宁只准备请顾南和姜丞岸两家人来参加婚礼,酒店虽然定的最大的,流程也一个不少,但人是真的少。
这边着手准备的同时,路千宁和周北竞一起上山,去接周老夫人回来。
路千宁驱车行驶在平坦的公路上,赶在红绿灯路口时,她问了句,“只办婚礼吗?我们要不要把婚复了?”
回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
其实办婚礼等同于告知天下人,他们结婚了,但莫名的周北竞就是不想复婚领证。
一旦路千宁成为他法律意义上最亲近的人,将来万一他——
那路千宁在法律上会被刻上丧偶的名声,那就像她心底的一根刺。
将来她要在他的死亡通知书上签字,所有关于他的后事都会全权交由路千宁亲自处理。
他有点儿恼恨自己,一边放不下,还一边为她打算。
“那就不领证了。”红灯转绿,几十秒的沉默路千宁什么都明白了。
一边讨厌他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又一边不想把自己放不下呈现在他面前。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直到到了寺庙,路千宁跟着他走平缓路进去的。
几个月不见,周老夫人原本黑白两掺的头发全部都白了。
浑浊的眸底黯淡不已,听见老管家说有人来了,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直到看见了周北竞和路千宁并肩而来,眼睛瞬间睁的很大,抬起手抓着拐杖慌忙间要站起来。
老管家赶紧搀扶住。
路千宁和周北竞也快走两步,搀住她。
前些日子新闻传的沸沸扬扬,被爆某商业界传奇出意外啥啥啥的。
不知道的不知道是周北竞,但认识周北竞的多多少少都知道。
尤其周老夫人,再也没有看到网上有任何关于周北竞的消息。
后来还有新闻陆陆续续传出路千宁大海捞针之类捕风捉影的新闻。
周老夫人的心里就已经猜测到什么,她硬撑着一口气,也不知是在给自己希望,还是等什么。
但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不是等来了?
她紧紧抓着周北竞的胳膊,泪眼婆娑,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您先坐下来慢慢说,少爷这不是回来了?”老管家怕她撑不住,搀扶着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