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宁阔步进了屋,捞起朝她跑过来的小奶包,瞥了眼周北竞后,又严肃的跟汪老夫人说,“我这脑袋上还顶着一桩娃娃亲呢,不是讨论这种话题,开玩笑的时候。”
闻言,汪老夫人又换上一脸愁容,但没两秒又眯着眼睛一笑说,“我觉得周北竞这主意挺好的,他们唐家这些年名声很好,又要面子,逼着你离婚嫁给他儿子就已经很离谱了,总不会闹出人命,让你把孩子都打了再嫁吧?”
一个孩子,分量不小呢。
周北竞煞有其事的点头,问都不问路千宁,就跟汪老夫人商量,“外婆,那这段时间就得辛苦您看着跑跑了。”
“不辛苦,哎,说起来也是你们回了北原之后,汪家给你们带来的麻烦,我帮不上别的忙,能帮的当然要尽心帮了。”汪老夫人不是滋味的看了眼路千宁,长叹一口气。
她终究是没有彻底的护好了囡囡啊。
察觉到汪老夫人内疚的目光,路千宁把跑跑放下,走到汪老夫人身边挽着她胳膊,“那外婆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唐家的事情您就别管了。”
“好。”汪老夫人刚应声,又觉得不对,“明天唐家要来人的,你们要不今天走?”
路千宁摇头道,“走不了了,我估计外面有人盯梢,唐家肯定已经知道我回来了。”
只不过,唐家不想闹的太僵,所以给她们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没有在路千宁到了这儿之后直接闯进来。
“外婆放心,我调查过唐家,他们不会硬来,明天唐家的人来了,您在房间里带着跑跑就行,我和千宁跟他们谈。”周北竞举手投足间把握十足。
霎时间汪老夫人提着的心就落下了,拍了拍路千宁的手背,“囡囡,这下外婆可放心了,外婆现在就等着百年之后下去见你妈呢!把你找了个好男人的事儿告诉你妈,让你妈妈高兴高兴。”
许是找回了路千宁,汪老夫人的心愿完成了,她每每提起汪羽柔,就给路千宁一种恨不得现在就去跟汪羽柔团聚的心酸感。
她反手握着汪老夫人的手,半晌没说出话来。
跑跑咿咿呀呀的跑过来,拉着汪老夫人往外走,“太婆,鱼鱼——”
“好,外婆跟跑跑去看鱼鱼,知道跑跑喜欢鱼鱼,我又买了几条花鱼鱼来,太婆的跑跑看看喜不喜欢啊!”
两人沟通的声音渐行渐远的离开。
客厅里安静下来,路千宁扭头瞪周北竞,“明天唐家来人,你已经想好措辞了?”
“没有。”周北竞实话实说。
路千宁:“……”
“就算怀孕是个办法,也挡不了后天那一劫,你还有心情笑?”
看到周北竞薄唇轻掀,斜靠在沙发背上慵懒散漫,不急不缓的样子她心底就生出一种想法。
明天唐家来了人,她直接就跟着走,看他急不急。
“来,给你看个东西。”周北竞坐直了身体,将笔记本打开,挪到她面前。
一大早,张文博就把进一步对唐家的调查结果发过来了。
唐家这些年两个兄弟,政商两道混的风生水起,可谓是谁也不敢得罪。
若真比起来,政界的那个,也就是路千宁要嫁的这个势力更大一些。
许是两家风头很旺,担心给小辈带来麻烦,所以至今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两家的孩子。
据说,路千宁这个娃娃亲的男人叫唐锌。
今年三十岁出头,从小就接受私人教育,都是家教上门教课,连学校都没有去过。
后来考上了国外的大学,留学几年又读博士,前两年才刚刚回国。
回来的时候带着女朋友,家里人直接筹办婚事,但婚期刚传出来,唐锌就出车祸了。
她指腹捏着下巴,认真的看完了资料,抿着唇瓣总觉得不对劲。
“觉得奇怪?”周北竞手掌撑着下颚,侧目看她。
“当然!”她毫不犹豫的说完,又皱起眉头,“可我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来。”
周北竞将资料往下翻了翻,
网上只公布了一张唐锌三岁时的照片,再后来就是唐锌车祸之后伤了头,一脸傻相的。
而唐家美名其曰给唐锌找的私人家教从小学开始教学,却从来没有公布过家教的身份。
前些年还有一则新闻,是媒体分析究竟什么样的家教有资格进唐家门。
当时家教界几个很有名的元老级别的人都没有受到过唐家的邀请。
以至于,他们一度怀疑唐家到底有没有给唐锌请家教。
“所以呢?”路千宁总觉得仿佛抓住了什么,却又没办法精确的捕捉到。
周北竞指尖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叹了口气耐心的解释,“所以,于外界看来这个唐锌中间二十多年的时光,都是空白的。”
除了唐家人,没有任何人见过唐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