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祥不在,单看徐夫人的侧脸唇角的弧度,她似乎正得意兴奋。
路千宁和周北竞走到院子中央,便看到在花园里不知做什么的徐玉祥,她看了周北竞一眼,后者瞬间颔首。
两人兵分两路,一个去了花园一个进了别墅。
老管家早就将别墅的门打开了,她轻轻推了下走进去,刻意放低了脚步。
就听徐夫人在说,“我这也是好心提醒你,你说你一把年纪了,中年守寡老年丧子,孤苦伶仃的连孙子和孙媳妇都不知道心疼你,过个春节跑到小地方去,带着几个跟她没血缘关系的人硬凑,你说尴尬不尴尬啊?”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周老夫人垂眸品茶,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令人琢磨不透。
见状,徐夫人又添了两句,“他们平日里陪着那个没血缘关系的继母就算了,过春节应该到老宅来陪着您,现在外头多少人都觉得你老太太可怜啊,只能主动往他们跟前凑。”
“徐夫人果然是个续弦进门,徐成洋离婚徐家受到波及,都这么乱了你还有心思来操心别人家的事情。”
路千宁缓步走进来,双手抱臂站在徐夫人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其实你这样也没错,毕竟徐成洋都不肯喊你一声妈,可你跑到这儿来展现你的体贴,怎么?想跟我奶奶攀亲?”
许是没料到她会出现,徐夫人面色有几秒的僵灼,而后又迅速恢复正常,“我这是实事求是,周宅才是彰显周家身份的地方,你们把老太太弄到那小房子里去,不就是想让她屈尊降贵迁就你家的人吗?周北竞可是老太太的亲孙子,你是亲孙媳,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吃没吃,您心里不清楚吗?”路千宁挑眉反问,徐夫人拿耗子的事儿干的可不少了啊,对自己的定位这么不清楚么?
“你真是嫁入豪门,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徐夫人豁然起身,愤怒的看着她。
路千宁指了指地下暖室里,趴在石头上晒太阳的乌龟说,“它活了三四百年,也是你的长辈,你得叫太爷爷,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徐夫人脸色涨红。
“所以,不是什么都有资格受到尊敬的。”路千宁扯动唇角,眸光淬着冷意,“周家不欢迎你,识趣的你就少在这里添油加醋。”
门外传来低沉的交谈声,渐渐走近的脚步声让徐夫人迅速调整好状态,赶在徐玉祥刚进来的刹那间,她红了眼眶,一脸委屈。
转身走到徐玉祥身边,挽上徐玉祥胳膊低着头哑了嗓子说,“老公,我就说周家可能不太欢迎我,你还不信,我们还是回去吧。”
徐玉祥原本笑意盈盈,瞬间唇角的弧度就落下了,“怎么回事儿?”
言语间,那双沧浊的眸打量着路千宁。
毕竟,他去花园里时,徐夫人还好好的跟周老夫人聊着。
而且,这会儿看路千宁的脸色也不是什么好的。
“也没什么。”徐夫人抿了抿嘴唇,委屈起来跟刚才判若两人,“就是……”
“既然没什么,徐夫人还说什么呢?”路千宁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同徐玉祥说,“徐先生,今天是您第一次来周家做客吧,等会儿在这里用餐,等吃饱了我把我家监控截下来送给您,算是纪念您第一次登门拜访,意义重大。”
徐夫人身体一硬,表情都僵了。
她听不出路千宁话里赤裸裸的威胁呢?
有些莫名的徐玉祥皱着眉,路千宁看起来是不像个善茬,但也不像那种故意找事儿的泼妇。
但话里,总是带刺儿。
“老公,我们就不在这儿吃了吧。”徐夫人揉了揉太阳穴,“我觉得有点儿不舒服,改天等家里清净的时候,我们再来拜访老太太,好不好?”
一把年纪了,装起嫩来,可把路千宁给比下去了。
语气一捏,表情一放,瞬间徐玉祥就在心里打上了路千宁欺负徐夫人的标签。
“伯母,我这次回来也是家父格外交代,过来探望一二,雅娟虽然不是我的原配,但也是现在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希望你们周家能给到她该有的尊重。”
“你提法律?”周老夫人站起来,挥手满脸不在意,“千宁可是我们周家风风光光娶进来的媳妇,周家未来的祖母,是法律和周家都认可的,你这续弦的辈分压不住她,识趣的她就该夹着尾巴做人,但凡能跟上流社会沾边的谁不懂这个道理啊?小徐,我也是看跟你父亲相识一场,两家关系曾经不错,告诫你一番,别因为个女人毁了徐家名声。”
徐玉祥毕竟是长辈,他若要袒护徐夫人,路千宁不能再针对。
但周老夫人出面,瞬间气氛就变了,以长辈的身份劝诫徐玉祥,还以为他好的口吻,徐玉祥纵然心中不悦,也只能忍着。
徐夫人更是被压的说不出话,暗暗打量徐玉祥的脸色,生怕徐玉祥被说动了心思,以后都不会再给她放权利了。
“徐先生,改天请您用餐。”周北竞更为直接的送客。
周家上下都透露着对他们夫妇的不欢迎。
见状,徐玉祥什么也没说,带着徐夫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