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侯爷听到顾远这话,看向顾远的眸子中赞赏一闪而逝,随即就变成了浓浓的嫌弃,转头,他一双手插进袖子里,懒懒的说道:“陈俭,你听到了?走吧,跟本侯爷先去府衙一趟。”
苏晚这时候站在顾远的身后,歪着小脑袋看着苏侯爷,她其实早就知道每次开考和散考的时候苏侯爷都陪着皇上就坐在贡院对面的客栈二楼。
但是今日苏侯爷会突然现身救她,是她没想到的。
她更没想到的是,苏侯爷会在陈俭的面前说她是他的女儿,今天的苏侯爷未免太奇怪!
简直像是他也被人魂穿了一样奇怪。
陈俭咬牙切齿的看着苏侯爷,刚想要跟苏侯爷硬碰硬,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最开始,陈俭只是觉得驾马车的那人他有些眼熟,但随即他就听到了马车里面传来的声音,“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二皇子府里区区的一个侍卫都已经能在苏兄的面前这么嚣张了!”
缓慢的语调,威严的声音,似乎蕴含着雷霆万钧。
陈俭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只觉得腿一软,差点就当场跪了下去。
幸好安德海带着一脸的假笑在他旁边扶住了他,“陈侍卫可得站稳咯,万一摔伤了,你在二皇子那儿恐怕是不好交代!”
陈俭整个人都呆住了,皇上微服出巡的事情连几个皇子都是不知的。
因为皇上在宫中还留了一个替身,虽然称病不曾早朝,但是后宫中得宠的妃子还可以去探视,二皇子的生母是当今皇后,皇上的结发妻子,更是日日都去探望,所以二皇子这边对皇上在宫中病重的消息更加的深信不疑。
宫中传出的消息是,皇上这一次病得极重,连太医都没有把握一定就能治愈。
也正是得了这个确切的消息,几个成年的皇子蠢蠢欲动,二皇子也才会派他来江南办事。
可现在原本应该在宫中病得卧床不起,甚至人事不省的皇上却出现在了江南,那二皇子的大业……
皇上这时候才掀了马车的车帘,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神色温和的看向顾远和苏晚,“顾公子和顾夫人可有兴趣跟我们一起走一遭?”
顾远朝皇上拱了拱手说道:“多谢黄老爷邀请,我刚结束考试,有些疲累了,就先回去歇息了。”
顾远和苏晚一起回自家的马车上。
他们路过苏侯爷身边的时候,苏侯爷冷哼了一声,说道:“臭丫头,你可别以为我刚才救了你,还说你是我女儿就是承认了你,我只是怕你死了,我夫人会伤心而已。”
苏晚面无表情的看了苏侯爷一眼,淡淡的开口,“哦,我也没有想认你的意思!”
“你……”苏侯爷又一次被噎得面色铁青,却只能瞪着眼睛目送着苏晚的背影上了马车,无可奈何。
回到马车上以后,顾远的手仍旧是覆在苏晚的手上的,只是苏晚却发现他身上的气息变了。
以往的顾远是深渊沉海,内敛无华,可这时候,他身上的气势凌冽,仿佛是一柄随时会置敌人如死地的利刃,她第一次在小嫩草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气。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顾远身上的气息就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古井无波。
顾远闭着眼睛,那些他以为早已经模糊了的上辈子的记忆,却因为陈俭这根导火索的出现,排山倒海的汹涌而来。
上辈子,他拥立的新君就是二皇子。
当今皇上膝下共七位皇子,除了最小的七皇子才三岁多以外,还有六皇子五岁,五皇子八岁。
上辈子七皇子因为太得皇上宠爱,被他的哥哥们视为劲敌,早早除去了,五皇子、六皇子因为并未成年,又不得宠,所以并没有参与夺嫡之争。
大皇子的生母出身低贱,只是一位被皇上酒后临幸的宫女,大皇子的性子也温和懦弱,也并未加入夺嫡之争,而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其实真正参与那场争斗的只有良妃生的四皇子、苏贵妃的三皇子和当今皇后的嫡子二皇子。
这三人各有优点也各有缺点。
上辈子,他之所以选择了二皇子,是因为在他看来,那时候的大庆刚经历了战乱和灾荒,需要一位宽仁的君主实施仁政,与民休息。
而那时候他在与三位皇子的相处中,发现只有二皇子的政见与他最合,只是他那时候完全没想到,二皇子并非与他政见最合,只是最会装而已。
想到前世,二皇子登基之后不久,就因为一位美人而发动了与陈国的战争,无数的百姓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战争又导致了徭役赋税的加重,庆国百姓苦不堪言。
而他自己也因为他的识人不清,落得了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想到上辈子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和被他连累身首异处的爹娘、哥哥、嫂子和侄儿侄女们,他心绪就有些止不住的翻涌!
他没想到这辈子,他居然会这么早就跟二皇子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