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说话的同时,那些小太监已经将搬来的东西全都放进了房间内。
一时之间,房间内不仅暖和了,还有些灼人。
而火炉上铜锅里的铅块,也在一点点的融化之后,边缘开始咕嘟嘟的冒着泡泡。
另一口锅里烧着的热水则是在不断翻滚。
林公公也看到顾远的目光注意到那铅水了,他人坐在官帽椅里,神色阴冷的说道:“顾解元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咱家想要的是什么。
只要顾解元肯把东西交出来,咱家便可以给顾解元一个痛快。”
“我若是不给,公公又当如何?”顾远沉声问道。
林公公扫了一眼缩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的陈越和丁杰,“那他们便是顾解元的下场!”
说完,他对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即会意,上前直接固定住了顾远的双臂,让顾远动弹不得!
林公公起身,手里拿着水瓢扬着沸腾的滚水,问顾远道:“听闻顾解元不仅学问做得好,还博闻强识,涉猎极广,不知顾解元可知何为梳洗?”
林公公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便是先用滚水将人全身冲洗之后,再用铁刷子将其身上的污垢刷个干干净净。
梳洗到最后,这人身上不仅再没有半点污垢,便是连血肉都没有,余下的白骨都能刷得发亮!”
“顾解元若是下定了决心,要咬紧牙关做那蚌壳,没咱家今日就来替解元好好梳洗一番!”林公公说着,已经从铜锅里舀起了一瓢滚水。
——
“大人,这时辰到了吧?”曾文贤和范学儒一起守在林公公院子外面不远处的暗巷里,看着前面林公公所住的平平无奇的二进小院儿,曾文贤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范学儒看了一眼旁边还未燃尽的香,说道:“再等等,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大冬天的,曾文贤却是急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大人,不能再等下去了,您都说了那林公公以前是慎刑司里的掌刑太监。
各种变态酷刑在他手里玩儿得跟花儿一样,再等下去,若是他真对阿远用刑……”
范学儒看了一眼勉强算是燃尽了的香,咬牙一挥手,“冲进去!”
跟着范学儒的衙役立即就往前冲。
只是他们都还没有靠近林公公小院儿的大门,秦胜已经带着一队侍卫拦在了他们的眼前。
如今他们已经要离开这里回京城去了,秦胜也没了顾忌,直接亮了腰牌,“御林军办差,你们还不快滚!”
范学儒看着秦胜那黑乎乎的腰牌,当即拱手道:“下官范学儒,乃仁义县父母官。下官并非想要阻拦大人办差,只是本县境内一名学子今夜被人掳走。
下官正带着人寻那举子呢,还请大人也给下官行个方便。”
“滚!”秦胜如同庙里横眉竖眼的菩萨一般,怒目瞪了范学儒一眼,厉声喝道。
范学儒连忙赔了笑脸,“是是是,下官这就滚,这就滚……”
他一边躬身退步,一边给旁边的曾文贤使了个眼色。
曾文贤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范学儒眼一闭心一横,脚下猛然加速,后退变前进,就着弯腰低头的姿势,猛地就朝秦胜冲了过去。
一边冲一边吼道:“冲啊——”
“嘭!”
下一瞬,只听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范学儒的脑袋直接陷进了秦胜的肚子里。
秦胜猝不及防,猛地被攻击了,顿时怒不可遏,“你找死!”
他抬手想要劈范学儒,可却发现他自己的手根本就使不出一点力来,甚至连抬都抬不起来。
而县衙的衙役此时受到范学儒的鼓舞,也都纷纷举起了冰刃爆发出一阵冲刺的声音朝秦胜带领地护卫冲了过去……
那些护卫一如秦胜一般,就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被衙役推到在了地上。
曾文贤走过去,颇有些得意的抬脚在秦胜的身上踹了踹,说道:“哼,中了妍妹妹的十香软筋散,你还想逞威风,我看你是想找死吧!”
“干爹,仁义县的县令范大人带着衙役冲进来了!”
林公公拿着那瓢滚水,刚要浇在顾远的身上,一个小太监猛地推开门,就冲了进来。
林公公的手一哆嗦,水瓢跌落在了地上。
林公公回身,怒瞪着那小太监,喝道:“没出息的蠢东西,慌什么?!一个县令带着衙役都能闯进来,他秦胜是吃干饭的!”
那小太监立即噤若寒蝉一般的弯腰道:“秦……秦统领的人,已经全都被撂倒了。”
“什么!”林公公震惊了一下,咬牙切齿道:“没用的东西!”
说话之间,他已经一步跨出房间,准备出去会会范学儒。
只是他刚出房间门口,范学儒就已经带人将他堵住了。
范学儒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