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贡院门口的时候,来接考生的马车已经排成了长队,从贡院里面出来的考生也都排成了长队。
苏晚翘首看着那些考生。
三天之前进贡院的时候,都还意气风发的考生们,这时候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的。
不少人甚至已经面有菜色,仿佛风一吹就能晕倒。
难怪说着科举考试不仅仅是脑力活儿更是体力活儿。
这要是身体素质不够强的,这三天只怕是根本就撑不下来。
顾远出来的时候,也比三天之前憔悴了许多,但比起别的考生来已经算是神清气爽了。
苏晚站在马车的车辕上,朝他挥了挥手,“相公。”
顾远朝这边看过来,原本冷硬的眉眼立即便染上了柔和的笑意。
他举步走向苏晚。
“顾兄?”
另一边却传来一个疲惫而惊喜的声音。
顾远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他客气的拱手打招呼,“罗兄。”
苏晚从车上下来,走到顾远的身边。
罗青礼貌的看向了苏晚,“这位就是弟妹吧,幸会。”
顾远向苏晚介绍道:“晚晚,这位是我在县学的同窗,罗兄。”
说完,他转头问罗青道:“罗兄之前不是说想要再好好复习巩固一番,等三年之后再来会试,把握更大一些?”..
“我原本是准备再苦读三年的,但夫子说参加会试的机会难得,建议我今年便来考一考。
纵使考不上,积累了经验,三年之后再战,也要容易许多。”
顾远和罗青一边往马车的方向走,一边说着话。
到了苏泽的马车边上,顾远问罗青道:“罗兄可是独自一人上京赴考的?”
“不是,我家内子也跟来了。”这时候,不远处一个二十多岁打扮朴素的小娘子朝这边招手。
罗青看见了,脸上也多了柔和的笑意,“内子来接我了。顾兄,我先告辞了,不知顾兄如今住在何处,改日若有空闲,咱们可一同吃酒,谈论一下文章。”
顾远跟罗青交换了地址之后,转头眉眼带笑的看着苏晚,靠着苏晚的小手指悄悄的勾了勾,勾住了苏晚的小手指。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上了马车。
只是两人刚上马车坐下来,苏泽便迫不及待的坐到了两人中间,挤开了苏晚,“顾远,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顾远淡淡的应道。
苏泽急了,“什么叫还行?你就直接跟我说吧,你能不能考上状元。”
顾远深邃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看着苏泽,“五哥,会试排名并不是最终春闱的最终排名。
最终排名要殿试之后,由陛下亲自定夺。”
“好吧!”苏泽恹恹的坐了回去。
刚坐回去,又挺直了腰杆儿,郑重的看着顾远说道:“顾远,我跟你说,殿试你可得好好考。
小爷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你身上了,你要是不能给我考个状元回来,你就得赔偿小爷的损失。”
顾远微微皱眉,眸色也深了几分。
苏晚跟顾远解释了一番卫可沁和苏泽下注的事情。
顾远幽深的眸子看着苏泽,“五哥可知道,大庆律例明文禁止以科考设赌局?”
苏泽满脸不在乎的道:“切,现在不管赌场、茶楼甚至连有些书局都设了赌局。
春闱之时设赌局,已经是传统。
就算律例禁止,有人想起来要查,这么多人都参与了,那也只能是法不责众。”
苏晚听到苏泽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觉得小嫩草既然专门跟五哥说起此事,就定然有深意。
不过顾远没再说什么了,她也没说话,苏泽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这时候强硬的要求他不能参与赌局,那他绝对不会答应。
好在要等会试成绩出来之后,才举行殿试,殿试之后,才会由皇上钦点三甲和一榜进士。
半日闲那边的赌局还有足够的时间处理。
三天的考试,在贡院里吃不好睡不好,还费脑子,顾远确实是累坏了。
回到家以后,他吃了点清粥小菜,倒头就睡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苏晚起床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窝,没有温度,也就是说小嫩草已经起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穿上衣服出去,书房里面亮着灯。
她推门进去,就看见顾远坐在书桌前,但是并没有看书写字,而是看着跳跃的灯火,专注的在想着什么。
顾远这个人平日里脸上要么没有表情,要么就挂着温和的笑,叫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但是苏晚跟他待得久了,但是把他的情绪摸透了那么一两分。
昨天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