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枭的狠辣性格,要是真有那通天本事,方才与他们对上时便不会忍。
可他若没有,这虫子尸体从何而来?
萧远与苏晚对视一眼,彼此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吴大人口中的“道士”,如今怕是就在夜国的皇城之中。
正是有了这个高人做靠山,林枭才敢肆无忌惮,先送夜鸢过来大庆试探,自己随后而至。
简直欺人太甚!
去杏花楼的路上,苏晚和萧远谁都没再开口,却默契的在想着同一件事。
依旧是常用的包厢,不同的是,今天谢衍也在。
在贡院的小房间呆了几日,谢衍没有半点萎靡之态,整个人状态看着很不错。
苏晚一看,就知道他对这次的发挥很有把握。
去年因为要打陈国,错过了科举,今年合该是他的主场。
只是参与科举之人私底下,也是出题人,这要是让那些同批下场的考生之人,怕不是要闹翻天。
谢衍倒了杯酒递给萧远,自顾自道:“林枭那厮着实不是东西,你们倒是想不开,非要去寻晦气。”
苏晚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话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
他们不去,让他这个方才参加过科举,累得半死不活的人去?
还是算了吧,她怕他反倒栽在林枭手中。
被她的白眼气笑,谢衍看向萧远,“殿下平日里竟教她些什么东西,越发不像话。”
苏晚,“……”
这话怎么听着有种老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对上她不满的双眼,谢衍轻笑,“你将来可是要做一国之母的人,如此仪态,弹劾的奏折怕不是一封接着一封。”
苏晚呵呵,“会说话多说点。”
她严重怀疑,谢衍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故意打击报复!
记得他之前没上门求婚前,也没这么处处挑她毛病啊。
看穿她的想法,谢衍幽幽道:“村妇与一国皇后,要求自然不同。”
苏晚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我谢谢你。”
骂人都这么讲究,当真是个老古板。
等她当了皇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他赐婚,然后趁着他新婚燕尔给他外放了。
让他嘴贱!
又扯了几句闲话,谢衍听萧远说起苏晚与林枭已经交过手的事情,脸色不佳。
“从夜国传来的消息看,林枭此人目的性极强,前夜拦下侯府的马车,怕不是只为了给夜鸢出气。”
“自然不是。”苏晚把玩着筷子,幽幽道:“夜鸢虽跟了他一段,可与他而言却是背叛者,他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才对。”
对于她的观点,谢衍并不赞同。
“林枭性子偏执,眼中最是不容沙子,夜鸢对他而言除了手下,更是他的所有物。他能杀之,别人却不能欺负。”
萧远补充道:“就好似他豢养的宠物。”
这种说法最贴切。
苏晚曾听小助理说过,这种在心理学上,属于偏执性人格。
想到什么,她脸色有些不太好,“若你们是林枭,豢养的宠物不听话跑了出去,会怎么办?”
谢衍,“打断腿关起来。”
萧远,“抓回来,锁起来。”
苏晚又问,“若是逃跑过程中,被其他人碰了呢?”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苏晚替他们回答道:“宠物要死,碰了她的人,也要。”
她不知夜鸢离开宫中都碰见了谁,可萧卓与她有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好,三王爷危险!”谢衍霍然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就像萧远从前对他的评价一般,他是纯臣,并不站队任何人。
就算对萧卓百般瞧不上,可他到底是今上的儿子,大庆的王爷。
要是那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前往封地的路上,那被打脸的,可不单单是大庆皇室。
他刚走到门口,被苏晚喊住,“谢将军特意来一趟,不能是馋酒了吧?”
谢衍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县主若是得空,劳烦过府瞧瞧舍妹。”
苏晚想也没想,“不去。”
她是大夫,不是圣母。
一个为了跟她争抢小嫩草,不惜下了情蛊,差点把他害死的女人,她不上门弄死她已经是给谢衍面子了。
如今她因失了清白变得疯癫,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似是料到了她的答案,谢衍什么也没说,加快脚步很快没了身影。
萧远道:“谢沁潼再不济,也是谢家人,谢衍无法作势不管。”
可若是苏晚拒绝,以他的性格,也做不出强人所难的事。
总之,话他带到了,便是被拒绝,心中也不会有太大的负担。
苏晚点头,“他们是堂兄妹嘛,能理解。”
但是她不会帮忙。
见萧远不再开口,只是动手给她夹菜,苏晚忽然问:“阿远,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记仇了?”
“怎么会。”萧远浅浅勾唇,声音温和而坚定,“你没主动寻仇,她便该偷着乐了。既不愿意,便无人能强迫你。”
苏晚咧嘴一笑,“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