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体内的蛊虫安分,苍何已经疼得没了半条命,躺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他想要制止祭酒,却因为身体没有任何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祭酒吞下药瓶里的药丸。
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在吃下一颗药丸之后,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
这种药,苍何之前为了完成任务,重伤时吃过。
虽能短时间内提升人的功力和精神,却最是伤身。
以他现在的状况,吃了之后,未必能活着回来。
“祭酒。”苍何费力地抓住祭酒的衣袖,低声道:“去找苏晚。”
除了她,现在没有其他人能帮他们。
祭酒的眼神动摇了一瞬,尔后归于平静。
他拍了拍苍何的肩膀,沉声道:“等我回来。”
那眼神,分明是视死如归。
苍何不甘心,还想同他说什么,祭酒已经快速转身离开。
他知道去找苏晚,于他而言,是一条活路。
可他一旦这么做,苍何必死无疑。
牺牲兄弟换来的苟且,他宁愿不要。
不远处,黑白无常看着祭酒毫不迟疑离开的背影,对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白无常道:“挺好的两兄弟,就这么死了,以后就没人陪我们玩了。”
黑无常轻笑,将她搂进怀中,“娘子有我,不就够了?”
两人耳鬓厮磨之际,他轻声说:“主子最近心情很不好,我们可不能同苍何一样糊涂,他愿意死,就让他死。”
——
西宁宫。
太后斜躺在贵妃榻上,眉宇间满是难掩的烦躁。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从用过晚饭,心头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萦绕不散。
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什么。BiquPai.
“桂芬,你过来。”冲着旁边摇扇子的桂嬷嬷招手,太后表情慎重
桂嬷嬷快步上前,关切道:“娘娘可是觉得身体不适?”
太后,“你出去看看,是不是那老不死的来了,哀家这心头总是不安稳。”
闻言,桂嬷嬷面色微变,有些迟疑道:“娘娘许是多心了,便是消息传出去,华老也不能回来的那么快。
除非他人这会儿,就在京城。”
话说完,桂嬷嬷楞了一下。
她眼见着,太后的表情也变得不对。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桂嬷嬷赶忙道:“看老奴这张嘴,华老若是在京中,又怎会舍得不入宫来看娘娘?”
太后的脸色并未因她的话,有半点好转。
她目光冷沉地盯着门口,一字一句道:“等哀家见了他,定要好好问问,他这些年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不知是不是眼花了,刚刚那一瞬,桂嬷嬷仿佛看见了太后眼底的杀意。
可等她再去看,又只剩下满满的烦躁。
担心她气坏身子,桂嬷嬷放下扇子吃,去外面走了一圈。
可这个时辰,宫中早已宵禁,除了定时有侍卫在殿门外的宫道上巡逻外,便再无其他人。
桂嬷嬷寻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只好折返回去。
一进门,她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
原本躺在贵妃榻上的太后,此刻竟一动不动的,站在屋子正中,眼神死死地盯着黑暗中的某处。
“娘娘,您可别吓老奴。”桂嬷嬷赶忙上前扶住她。
太后却没说话,眼神死死地盯着院子里。
可她看的地方,并没有人。
桂嬷嬷抬手探了探太后的额头,并未发热。可那眼神,却看的人心中发怵。
就在她打算喊人去请太医之际,太后忽然看向她,眼神凌厉,“外头有人。”
“娘娘怕是听岔了,老奴方才——”桂嬷嬷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外头传来“哗啦”一声响。
是瓦片碎裂的声音。
紧跟着,有人高声喊道:“有刺客!”
桂嬷嬷要出去查看,被太后一把攥住手腕,“将门关上。”
“娘娘——”桂嬷嬷不肯,却在触及到她的眼神时,瞬间咽了回去。
她总觉得,太后肯定是知道什么。
随着房门被关上,外间吵闹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
太后呆坐在椅子上半响,一动不动,着实吓坏了桂嬷嬷。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转头,看向急得直掉眼泪的桂嬷嬷,哑着嗓子道:“明日一早,请太子来一趟。”
桂嬷嬷心中咯噔一下,“娘娘,可否要请县主一道?”
“别惊动她。”太后回答的毫不迟疑,目光迎着烛火,竟似有泪光闪过。
——
听闻宫中遇刺,苏侯爷天不亮便嚷嚷着要进宫。
要不是叶氏以皇上不曾宣召为由,说什么,今天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叶氏劝道:“宫中是什么地方,保护皇上和太后的人千千万,哪里缺你一个了?”
“夫人,这不是一回事。”苏侯爷仍旧坐不住。
可早餐已经端上来,苏晚几兄妹也来了,他也做不到现在甩脸子走人。
苏晚啃了口馒头,好似不经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