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齐雅秋主仆想象中的不悦,甚至,连一句询问的话都没有。
他们可是夫妻,夫妇一提,她受了委屈他怎么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呢?
心有不甘,齐雅秋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挡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本身气质温柔,此刻垂泪的模样,颇具美感。
即便苏晚身为女人,也不由的多看两眼,顺带感慨一句“可惜了”。
齐雅秋其实与她的母亲长得很像,只可惜,两个人的性格全然不同。
眼光格局,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不是常有人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要是姜曲当年没走,或许,齐雅秋还不至于被养的这么歪。
见苏熠阳竟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自己,齐雅秋心有不甘,声音微颤道:“将军,是我管教不周,害芍药冲撞了小姑,你要罚就罚我吧。”
她是苏熠阳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进府的夫人,便是再不受宠爱,也绝对用不上一个罚字。
齐雅秋就是吃准了,苏熠阳不会,才故意将这件事情捅到明面上来。
一个是府中备受疼爱的县主,一个是刚进门的媳妇,两人碰上,谁会吃亏这是显而易见的。
虽是成婚不久,夫妻俩也没相处太多,可齐雅秋看得出来,苏熠阳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在她带着几分希冀的目光下,苏熠阳冰冷的眼神落在芍药的身上,“既不懂事,就不必留在夫人的院子里伺候了,去外院负责洒扫吧。”
芍药眼珠转了转,立即磕头感谢。
去了外院,虽吃苦了一些,却不用日日提心吊胆。
便是做错了,也不至于同之前一样,还要饱受身心煎熬。
齐雅秋整个人都傻了,看着磕头的芍药,一时间又羞又恼。
她脱口问道:“内院之事,将军莫不是也要插手?”
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
往往新妇带来的陪嫁丫头婆子,夫家并不操心,更不会插手去留。
可若对方真的要管,身为妻子,自然也拦不住。
只是齐雅秋觉得侯府肯定同平南王府一样,是极其看重颜面的人家,绝对不会传出话柄让人诟病,这才有此一问。
当然,她已经替苏熠阳想好了台阶。
只要他说一句软话,说着府中的内务他不操心,她身为妻子,也不会让他的面子过不去。
可齐雅秋如何也想不到,苏熠阳竟半分脸面也没给她留。
他只冷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说完,一个多余的眼神没再给她,陪着苏晚往外走。
看着兄妹俩的背影,齐雅秋又气又恼,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
等她回过神,想要教训芍药时,眼前哪里还有芍药的影子。
她气得咬了咬牙,压低声音恶狠狠道:“苏熠阳,你们给我等着!”
——
“大哥,虽然我对这个大嫂不是太喜欢,但是你刚刚会不会太明显了点?”一想到齐雅秋那张脸,苏晚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她那个表脸速度,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也不知道她咋想的,好好跟她大哥过日子不好嘛?
要钱有钱,要军功有军功,颜值身材更是没的说。
再等个三五年,说不定就能混个诰命夫人,你说说她图啥呢?
苏熠阳眼神幽幽,什么也没说。
但苏晚知道,他不高兴了。
至少现在,不想跟她讨论有关于齐雅秋的话题。
作为十分懂事且善解人意的妹妹,苏晚自然不会给他找不痛快,转而问起他回来的原因。
西山大营距离京中要小半天的路程,要是没有要紧的事情,他不会回来。
闻言,苏熠阳面色冷了几分,“皇上命我去查三王爷遇刺一事。”
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大起伏,但苏晚就是知道,他并不乐意接下这个差事。
别说是他,就萧卓那样的人品,怕是家里养的狗看到都要翻白眼。
可皇命难为,苏熠阳没办法拒绝。
再有便是,萧卓再不济,同定北侯府也有血脉渊源,他们若真的坐视不理难免遭人说辞。
想着这一路可能会有危险,苏晚借着挎包摸索出一堆的药丸药粉,一股脑塞给苏熠阳。
苏熠阳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扁平的挎包里,掏出一大堆市面上千金难求的药来。
他嘴角抽了抽,眼底声音道:“晚晚,换个挎包吧。”
苏晚还在纠结着,怎么跟他说龙隐门的事,乍一听这话一脸懵。
不是,她觉得她的小挎包挺好的,没必要换啊!
对上苏熠阳一言难尽的双眸,苏晚低头再看看自己扁平的小挎包,瞬间悟了。
她拍了拍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反正又没有外人,大哥别担心。”
苏熠阳无奈一笑,摸摸她的脑袋,温声道:“此去归期未定,你在家照顾好自己,别让爹娘担心。”
苏晚忙不迭点头,示意自己都明白。
大哥也真是的,她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不知道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