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宴一怔,有些不太明白,云鸾这番话的意思。
他还要再问,云鸾却移开了话题。
“你能不能去请个大夫,先为我大哥医治?”
“宴王你放心,我一定会给那些惨死的萧氏皇族一个满意的答复。”
萧廷宴的鼻头酸涩得厉害,他的声音不禁染了几分哽咽。
她喊他宴王,而不是阿宴。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云鸾的意思。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不由得抿唇而笑。
他仰头极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意,冲着云鸾缓缓地点头:“好……我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他转身吩咐黑羽卫,以最快的速度,去请大夫过来。
而后,下一刻,只听得屋内传来哇的一声,婴孩响亮的哭声,在四周洪亮地响起。
云鸾抬眼,看向偏房的方向,她紧紧地将刘氏抱入了怀里,抿唇一笑:“母亲,二嫂生了……我们将军府,终于有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
没过多久,路神医就如释重负地从屋内出来。
他看向云鸾,欣喜无比的说道:“二少夫人母子平安……”
云鸾轻声一笑,她客气地向路神医道谢:“路神医,辛苦你了。你对我们将军府有大恩,我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路神医一听云鸾这话,未免有些太生疏。
他不由得摆了摆手:“客气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
谁知,云鸾却缓缓地摇头。
“我大哥这次做了这样的错事,为了不连累宴王,我想,我是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婚约。”
“不,我们之间的婚约,恐怕早就无效了。萧崇山都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皇帝,他的赐婚,又怎么能作数呢?”
路神医不由得一怔。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云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和我们王爷撇清关系不成?这些事情,与我们王爷无关,你别迁怒他啊。”
云鸾低着头,替刘氏整理着她凌乱的发丝。
她眼底闪动着痛苦,声音都不自觉地哽咽起来。
“路神医误会了,我并没有怪宴王……相反,我还要感谢他。我不在京都城的这些天,我大哥做了那样多的错事,宴王都没有使用强制手段对付我大哥。我应该对他说声谢谢……他并不亏欠我,相反,是我大哥做的一些事情,让我根本无法面对他。是将军府亏欠了他,是我云鸾对不住他。”
云鸾说着,泪眼朦胧地看向萧廷宴。
“我听说,我大哥下手残害的那些人中,甚至还有宴王你的姑母……我记得你曾说过,你的姑母因为受了你父皇的厚待,她从小就在暗中帮衬着你,为你做了很多事。”
“你说,嘉明公主,她是你为数不多的亲人。宴王,嘉明公主被我大哥杀死了,你心里岂会没有怨,没有恨?纵使,你不会迁怒于我,可我们之间终会因为这无辜的人命,而产生无法消磨掉的隔阂。”
再说,因为施隶的冲动,害得她母亲不得不面对那些残忍的真相。
母亲由原先的两年,只剩了两日的时间。
她心中,亦是怨施隶的。
而施隶,是他的人。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云鸾压住喉间的哽咽,她通红着眼睛看向萧廷宴。
“所有我们云家欠你的,我会想法子,一一偿还的。宴王,还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可好?”
“这一切,都是我大哥造成的。我会赎罪的,我会给萧氏一个交代的……”
萧廷宴缓缓地偏过身体,他很想告诉她,他不怪她的,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她有什么错。
凭什么这些事情,要让她来承担?要让她给萧氏一个交代?
萧廷宴心里痛极。
久久都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只要他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就闪现出,嘉明公主死亡时的凄惨模样,以及那些萧氏子弟,被残忍杀死的画面。gòйЪ.ōΓg
他无法代表他们,对云鸾说出任何宽慰的话。
他内心陷入巨大的纠结与痛苦。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佛寺的。
萧廷宴离开后。
施隶满眼愧疚地举着匕首,跪在云鸾的面前:“是我说了那些话,才导致夫人成了这副样子。公主,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愿意一死向夫人谢罪……”
云鸾通红着眼睛,看着施隶。
她凄苦一笑:“你是有错,错在不该屡次不听宴王的命令,鲁莽行事。施隶,有时候,你对宴王忠心耿耿是没错,你以为你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着想。却不想,每一次你冲动下,做出的一些事情,对他都是有害无利的。”
“愚蠢的忠心,终有一天,你会害了他的命。若你这次,还不肯悔改,恐怕我母亲今天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