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停在了京兆府尹赵信的马车后面。
从马车上缓缓下来一个中年妇人,她身着华服,戴着沉重的金步摇,被丫鬟搀扶着下来。
两个小厮在妇人的两侧,给她打着灯笼,照亮了她美艳的脸庞。
妇人即使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是看上去很显年轻,她身段妖娆,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在她的身后的另一辆车上,下来了两个中年男女。
本来还在地上跪着的徐春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虢月夫人,您今日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啊!”只听妇人身后的中年男人谄媚地说道。
徐春大喜,来人是虢月夫人和他的爹娘,他大喊道:“爹,快救我,虢月夫人,救命啊!”
他本来还想着先向李遂求饶博取同情,至少好汉不吃眼前亏,少受一些皮肉之苦,等着他的家人来救他再说。
没想到他爹竟然请到了虢月夫人!
虢月夫人一路扭着腰,声音娇媚而高傲,“让本夫人看看,到底是谁欺负我的春儿啊!”
赵信拧眉看到了一身华服,打扮妖艳的虢月夫人,这个麻烦的女人怎么来了!
百姓们看着抱着手炉的美妇人,她就是传说中的虢月夫人啊,真的是美艳动人。
可是徐春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呢?
百姓自动让出来一条道,虢月夫人笑盈盈地看向赵府尹,“呦,这不是赵大人吗,您这是当街办案呢?”
赵信叹气一声,颔首道:“虢月夫人,您怎么来了?”
虢月夫人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徐春受伤的脸颊上,她柳眉一挑,怒道:“春儿,是谁将你打成了这样!”
徐春的父母也心疼地看向他们的儿子,徐母抹着眼泪说道:“还有没有王法了,是谁将我儿伤成这样啊!”
徐父脸上的神情也不悦!
徐春委屈地捂着脸站在虢月夫人的身旁,他的眼神时不时瞟向李遂,“干娘,此事不干水师副提督李遂李大人的事情,这完全是一场误会,误会解开就好了,千万不要伤了街坊邻里的和气。”
他现在来了靠山,当然腰杆直了一些,就算李遂的官职很大,但是也得给虢月夫人一些面子。
毕竟虢月夫人是先帝宣武帝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
虢月夫人的丹凤眼看向李遂,她今日已经听说了朝中突然多了一个二品大员,原本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武生,竟然在一夜之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不过,李家竟然欺负到她干儿子的头上了,她岂能不管!
虢月夫人冷笑着看向李遂,“李大人新官上任好大的火气啊,竟然打了本夫人的干儿子!”
李遂看向倒打一耙的徐春,收回视线看向虢月夫人,“这位夫人,是徐春先动手打了我的爹娘,不管你是谁的干娘,我只认一个‘理’字,还请赵大人彻底清查此事,还在下全家一个公道。”
虢月夫人上下打量着李遂,李遂今日刚当官,身上还没有官威,但是这些话下了她的面子。
“春儿,是这样吗?”她看向徐春,徐春低着头没有说话,虢月夫人知道李遂说的是真的。
赵大人这下为难了,他的左边是新上任的水师副提督,右边是二品诰命夫人。
两人他谁也得罪不起!
李捕头拿着玉瓷杯心里发毛,他怎么忘了徐春还有一个难缠的干娘!
赵大人从李捕头的手中接过了玉瓷杯,他看向徐春问道:“徐春,你先说清楚这个玉瓷杯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有宫中的东西,又为何要陷害李大人的父母?”
徐春方才已经承认了李家玉器铺子里的玉瓷杯是他放的,那么多人看着,眼下他也不好不承认。
“那个玉瓷杯确实是宫中的东西,不过,是本公子的干娘送给我的。”
虢月夫人看了一眼那个玉瓷杯,不以为意地说道:“是本夫人的,当年先帝赏赐了本夫人许多宫中之物,这只是其中一件而已。”
她的神情傲慢,像是在说:你们这些人真是没有见过世面,宫中的东西在我家多的是!
赵大人神情凝重,“现在事情已然真相大白,徐春将宫中之物命人偷偷放在李家的玉器铺子里,并且栽赃陷害李家。”
不等徐春反驳,赵大人继续说道:“虢月夫人,不是本官不给诰命夫人面子,按照大誉律法,故意向官府诬告他人犯罪,意图陷害他人,则构成诬告罪,诬告的人被衙役杖责六十之后,需要流放边地五年,本官要将徐春带走,请您见谅。”
李遂眼眸眯了一下,便宜徐春了,流放边地五年,若是他们家有足够的财力打点的话,徐春在边地也不会吃什么苦,或许五年后徐春还会再回来兴风作浪,伺机报复!
百姓们也觉得五年的流放时长太短了,万一徐春回来报复他们怎么办?
徐春听到赵大人说要将他杖责六十,还要流放边地五年,他大惊失色,一把拉住了虢月夫人的袖子,哀求道:“干娘救我!”
徐父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虢月夫人,徐母听到此事的后果,吓得快要晕过去了,若不是身边的丫鬟搀扶住了她,她险些栽倒在地。
徐春可是他们家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