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家有女朋友。”楚清歌斟酌着措辞给裴景安回复邮件。
“那你现在跟他实习?他那个性格,你确定他愿意好好带你?怎么个情况?你别刚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
“……嗯。”
楚清歌自己都觉得,这两天过的像是在梦里。
昨天上午,她下定决心去君同律师事务所找裴景安,希望能在君同找一个实习的机会。
裴景安端坐在宽阔的办公桌后,微微扬起的下巴勾勒出精致的线条,“是你自己三年前拒绝了这个机会,凭什么觉得君同三年之后还非得要你不可?”
楚清歌耳根通红,尴尬地揪紧了放在腿上的背包边缘,“那……抱歉,我,我先走了……”
她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转身欲走。
“站住。”
楚清歌立在原地。
身后传来座椅轮子在短绒地毯上摩擦的声音。
裴景安走到她面前,“你现在就这么点胆子?”
“楚清歌,你当初的雄心壮志去哪了?”
“是谁当年口口声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熟悉又陌生的一句话。
也是因为这句话,向来清冷矜贵的裴景安,和毫不起眼的她走在一起。
楚清歌笑了笑,眸底有星光闪过,“那时候太年轻。打扰了,裴律师。”
她从裴景安身边经过,扬起的发丝有淡淡的竹叶清香。
裴景安金丝眼镜后的长睫颤了颤,“明天来君同报道。”
似有不甘,裴景安说完后,又加了一句,“我只是……不忍心自己一手培养的苗子,被郭政毁了。”
顿了两秒,又补充,“苏妍现在是我女朋友。”
偌大的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楚清歌按在门把上的手指节泛白,声音轻轻的,“我知道。”
“百年好合。”
“卧槽,你心是真大,还‘百年好合’?!”
听楚清歌说完自己这两天的经历,车已经停到今晚的目的地——A市最有名的酒吧,“烛影”。
许念拉着人进去,找了个卡座,先干了一杯啤酒,被呛得龇牙咧嘴。
又倒了一杯放在旁边,道,“丫在你跟裴景安还在一起的时候就对裴景安眉来眼去,你俩还没分手,她那边就跟裴景安激情拥吻了。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你祝他俩百年好合?!”
“你要不买张火车票去乐山,让那尊大佛起来,你坐那。”
楚清歌对自己这个毕了业以后去娱乐圈经纪公司当经纪人,现在天天走在冲浪最前线,时不时就蹦出来网络用语的好友,无可奈何。
许念给她也满上一杯啤酒,“不过说真的,你真准备去裴景安手下做事?”
楚清歌淡淡望着酒杯里跳跃着消失的浮沫,“我别无选择。”
“你要是付不起房租,就先来我家住着。”许念给她出主意,“你也知道,我经常跟我的艺人全国各地跑,也不经常在家。你去住,就相当于帮我看房子了。”
许念是好意,怕她心里有负担,甚至给她找好了理由。
但楚清歌想起自己家门口最近经常出现的带血的包裹,还是婉拒了。
她不想把许念卷进这场无妄之灾里。
“行吧,你还是那个性子。”许念耸肩。
楚清歌淡笑不语。
舒缓的爵士乐里,许念拉着楚清歌来到吧台。
“一杯水割whisky,一杯干马天尼。”许念点了单。
调酒师和许念算是熟识,听到“水割”两个字就嚎了一声,苦了一张脸,“我说大小姐,我刚做完一杯水割,胳膊酸的要死,你换一杯行不行?”
“呦,可以啊,”许念笑得欠兮兮地,“谁今儿先我一步,抢了我的名额?”
“喏,在那坐着呢。”调酒师冲角落努了努下巴。
楚清歌顺着调酒师的目光看过去。
角落的男人背脊笔直,芝兰玉树,哪怕是最影影绰绰的地方,也能一眼就认出他的身影来。
“裴景安。”
她们在往裴景安那边探头之时,裴景安,也因为调酒师方才的一句吐槽,转向了吧台的方向。
裴景安手中是一杯水割whisky。
眸光也似那杯酒一般冰冷澄澈。
“小楚?你怎么在这?”
坐在裴景安对面的郭政如蒙大赦,快步走过来,将两人迎过去,贪婪的眼神在许念身上上下打量,直到楚清歌将许念藏到身后,还恋恋不舍道:“这位小姐是?”
“是我的一个朋友,做媒体的。”楚清歌半真半假地扯了个谎。
做律师的,怕的职业没有几个,媒体人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