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安静静观摩了一会她的手足无措,“还是很怕我?”
夜风扬起他颈间垂落的铅灰色围巾尾部,浅淡的紫檀香沁着松针上残存的雪片气息。
清冷扑鼻。
“没……没有。”楚清歌借着几分酒意,刚抬起头,就被不间断的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只是……好奇学长当时为什么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好像他们……”
楚清歌指了指那群人的背影,“都不知道这件事,我刚刚好害怕露馅。”
裴景安半晌没有言语。
等到楚清歌自觉这话听起来像句废话,准备草草结束,才开口道:“我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我的私事。”
他的语气过于冷淡,楚清歌不敢再提问。
楚清歌点点头,“那我们……”
后半句话停留在嘴边,因为裴景安将他的围巾摘下来,圈在她脖子上。
楚清歌:“!!!”
“下次出来带条围巾,比赛前生病是大忌。”
裴景安的关心听起来像是命令,生硬得让楚清歌甚至忘了,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比赛要打。
回到宿舍,楚清歌被暖融融的环境一熏,才反应过来。
楚清歌窝在小吊床上,把自己卷成了一只烤蚕蛹。
手中的围巾成了烫手山芋,在室友伴随着惊呼的调笑声里,楚清歌解开手机屏幕锁。
屏幕还停留在裴景安的名片页。
点一下“发消息”,转到和裴景安的聊天窗口。
和裴景安的聊天停留在五天前,出发去决赛的前一天,楚清歌把自己的思路再次捋一遍给裴景安检查。
再往上翻,也都是和比赛相关的聊天内容。
“卧槽你别骗我,”许念嗦着手里的冰淇淋,把楚清歌桌子来。
斜眼瞅着极力澄清两人只是单纯的学长学妹关系的楚清歌,“换成个普通男的,给你戴围巾我都不信他对你没意思,更别说是裴景安了。”
“或许只是因为,我每天缠着他问辩论题目,他觉得很满足?”楚清歌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念打了后脑勺一巴掌。
“裴景安是啥人?每天创造各种机会和他偶遇的人多了去了,图书馆只要他在的阅览室,永远都是满满当当的。他缺你这点崇拜?”
许念犹嫌不够,又道,“而且我听说,你们每次抽到新题目,训练和讨论的时候,裴景安都在。裴景安之前从来没有这么频繁地,去过你们这些小菜鸡的辩论现场。”
“你就没觉得有啥不对劲?你想想周子成那么圆滑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你曾经加裴景安未遂的事情?”
“那肯定是你们辩论队内部,已经开始有这种猜测了。所以周子成才成人之美,要不裴景安能允许他们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可是……”楚清歌依旧挣扎,“他之前就加过我,干嘛要多此一举?”
许念一口冰淇淋差点呛住,“你是不是傻?不借着这个机会加你,让他们知道裴景安早就通过你的好友申请了,你让你队友怎么想?让裴大佬的脸往哪放?”
“你是裴景安指明做的二辩,即使你确实有这个能力,但你让不懂辩论的人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你是靠关系上位的?”
一番话犹如石子投入静湖。
许念做了总结陈词,“反正我话已经给你说到这了,信不信随你。裴景安,绝对没把你当学妹,不信你自己问他。你输了你有裴景安,我输了我请你出去吃饭。左右你不亏,你今晚就问他。”
“我还不信,我的恋爱小雷达,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直到洗漱完毕躺上床,楚清歌的心里依旧不能平静。
许念说得没错,裴景安来训练,来的实在是很频繁,频繁到周子成都不习惯。
周子成几次给楚清歌他们几个私发消息,说裴景安很看好他们,让他们一定好好努力,不要辜负学长的厚爱。
每次训练结束之后,更是簇拥着裴景安,感谢他能在这么忙碌的时候还抽出身,来做“义务劳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风向慢慢变了。训练结束后,一群人不再围在裴景安身边,反而飞快收拾东西,快步走到教室外。
经常,教室里最后只剩下楚清歌和裴景安两个人。而那群人根本不等他们俩,成群结队地走在前面。
“被留下”的楚清歌出于礼节,只能硬着头皮陪这个特意赶来给他们培训的学长。
而裴景安,也不紧不慢,丝毫没有追上前面那帮人的意思。
于是每次,都是一群人远远冲他们挥手告别,作鸟兽散。只有楚清歌老老实实把裴景安送到路口,乖巧地跟学长再见。
而且那些人,望向她的时候,总是带点意味不明的笑。
思忖到关灯,楚清歌用被子蒙住头,输入栏打了字又删掉,来回几次,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