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汗毛一炸,楚清歌脑中的那根弦倏尔绷紧,倦怠一扫而空。
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收到这样的包裹。
第一次是一只死老鼠,全身的皮毛被烫得血肉模糊,打开的时候,腥臭和焦糊混合在一起。
第二次是一只信鸽,被人割断了喉咙,翅膀上的羽毛凌乱,显然在死前有过剧烈挣扎,艳红的鸽子血蜿蜒在洁白的羽翼上。
这一次……
这一次是一只幼猫,还没褪去胎毛,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导致惨死,粉嫩的小舌头吐在外面,歪向一边。血液流尽,泛白的眼睑外翻,眼球掉出一个,留下一只黑洞洞的窟窿来。
胎毛稀疏的粉嫩肚皮被划破,肠子流在外面,血液却还在缓慢流动。
闻讯而来的警察,用手指背面探了一下幼猫尸表的温度,“已经冷透了。这个季节,冷成这样,血液还没凝固,应该和前两次一样,往里面加了抗凝剂。”
楚清歌离得远远的,出租屋的面积本来就小,进门就是卧室。她呆坐在卧室的小凳子上,头顶是惨白到有些刺眼的灯光。
有警察在查看她的电脑。
这种老旧的小区,周围的设施并不齐全,监控什么的更是没有,楚清歌只能在出事之后,在自家门口装一个家用的摄像头。
但作案的肯定是个老手。
警察抠下摄像头上粘着的口香糖,不抱什么希望地从她电脑上拷贝了一份监控录像,“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可疑的人联系过你,问你要钱什么的?”
楚清歌抱着膝盖,自警察来到,打开那个包裹,目睹里面的惨状,便一言不发缩在角落。舌根发麻,直到警察这样问她,楚清歌机械地摇摇头。
“那还挺奇怪,一般来说,干这种事情,没个目的,单纯用来吓人,还真不太多见。”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
从个头比较小的老鼠,到能够带来视觉冲击的白色信鸽,再到今天,很多人养来当宠物的猫。
每进一步,都似乎在隐喻着什么。
“我们推测,可能是之前那个集团犯罪,还没抓获的逃犯,想要报复你,给你送来的这个。”其中一个女警,走到楚清歌身边坐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腕。“那个案子,你就先别跟了,交给我们去办就好。”
“对,先保住自己的人身安全为上,其他的事情交给警察来解决。”领队的老警察指挥着手下把现场处理干净了,拉了只凳子,坐在楚清歌对面,“你现在还在郭政那里挂证吗?”
他们在试图缓解她的恐惧。
楚清歌努力忽视自己怦怦跳动的心脏,放缓呼吸,稳住变调的嗓音,尝试了几次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没有,君同……我去了君同。”
“君同……”老警察往后看了一眼,搁在膝盖上的手拍了两下,“还是做刑辩?”
“嗯。”
“这还真是……”老警察唏嘘,“君同的案子,危险性可一点都不比郭政那里低……算了,不说这些,总之你先从这个案子里面出来。”
“这几天我帮你留意留意,看看君同附近有没有什么房源,你从这里搬出去。不参与这个案子,又换了地址,他们应该就找不到你了。”
“不……不用了。”楚清歌想起自己所剩无几的存款余额,揪紧了衣角,掩饰窘迫,“这里我住得比较习惯,他们知道我不参与这个案子,应该后面就没什么事了。”
楚清歌早就打听过,君同毕竟在市中心,最气派的写字楼。旁边的小区,租金不菲。
况且她还要做好准备,郭政万一真的要她按照合同赔偿违约金,五万块,她还得花些时间攒攒。
“那也行,我看你这零零碎碎的东西多,搬起来也挺麻烦。”老警察在室内环顾一眼,“有什么危险,你随时打我电话。”
他们聊完,那边这一次的取证也进入了尾声。
楚清歌把他们送到门口,在几人的催促下关上门。
空气中还飘散着血腥味,腥咸的,还掺杂着化学药品的怪异气味。死状凄惨的幼猫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膝盖卸了力,软下来,楚清歌撑着门框,顺着完全不隔音的门滑坐在地上。
楼道里传来警察们的议论——
“像她这样的还真是倒霉,做刑辩的那么多,大多都是给犯罪嫌疑人辩护的。就这一次律师跟检察院站在一边,指控几个犯罪嫌疑人,结果就被缠上了。”
“什么叫她倒霉?”女警愤愤不平,“还不是郭政,胆小怕事。要是怕惹事,就不要答应和检察院一起起诉那几个罪犯。答应了,又把实习生推出来挡枪,算不算个男人?”
“不过咱们单位A大毕业的同事说,楚清歌当年在学校里,也不简单。君同在她没毕业的时候就给她发了offer,大家都以为她毕业会直接进君同,结果没想到她选了郭政。”
“不但选了郭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