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重,老人一下不动弹了,老年发福的身子像一樽被抽去了魂灵的老树。
年轻男子趁机夺回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脱手的那一瞬间,老人泪如雨下,“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没有良心的,究竟是谁要害我宝贝孙女儿啊?!是谁要让我宝贝孙女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妈……”
“是我吗?!是你们!是你们两个!”老人嚎啕,“我的宝贝孙女!要被你们害死了!”
老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之前的怯懦无语到现在哭嚎抓挠,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像是一场闹剧,被指责的人,突然就从看孩子的时候疏忽的老人,变成了痛失爱女的年轻夫妻。
“大家冷静一下,”裴景安冷冷地敲了敲桌子,“听楚律师怎么说。”
他自带冷感,老人哭嚎的嘴还没闭上。尽管裴景安从年龄上算是晚辈,在这样的冷淡前,老人还是缩了缩脖子,没有继续下去。
“那我们今天先这样谈,我大概了解您这边的情况,既然你们已经报了案,就等公安的调查结果出来,然后我们来考虑下一步的计划。”楚清歌说,“有消息立刻通知我们。”
“好。”
谈话到这里结束,楚清歌和裴景安送三人去乘电梯。
送到电梯间,楚清歌和裴景安便转身准备回来了。
“你的判断呢?”裴景安问楚清歌。
“我?我猜应该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家风,外人作案的可能比较大。”
楚清歌回想起那个孩子的小坟墓,一轧宽的白色大理石做成的墓碑。
虽然是农村的坟墓,却修得干净漂亮,上面贴了孩子的小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的笑容灿烂。
本来山上的环境,很难保证坟墓的清爽,小女孩的坟墓周边却一根杂草也无,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
如果是重男轻女的家庭,小女孩死后,坟前应该不会是这番光景。
“那就需要好好查一查了,可能真的被某些人挖走买卖,去配了阴婚。”裴景安虽然没看到照片,对楚清歌的判断却没有半分怀疑,“还有,对于尸体的买卖,现在法学界还有一定的争论。我约了导师,今晚下班后,我们去学校请教他。”
“导师?”
“嗯,我们的导师……”
裴景安的唇角刚刚扬起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一阵低语后,年轻男子的怒声爆裂开来,“怎么会是你?!”
声音有些耳熟。
楚清歌瞳孔骤缩,转头,果然看到年轻男子青筋迸出,全身的血像是一股脑涌上脸,骨骼暴起的手指着老人。
老人身高虽矮,面对着自己出离愤怒的儿子,却没有丝毫害怕。
楚清歌丝毫不怀疑,如果站在男子对面的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只怕下一秒对面就是鼻青脸肿的下场。
“叮——”
电梯门在这一层打开,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同事从他们身边路过,投过去看热闹又高高挂起的一眼。
楚清歌不能放任自己的当事人在走廊上被人看热闹,快步上前,拦住了眼见着快要失控的年轻男子。
只是她力量终究还是太小,年轻的妻子只剩下哭,还是裴景安来到,才阻止住了男子接下来的动作。
“有事回办公室再说。”
楚清歌压低了声音。
回到办公室,楚清歌又给三人各自倒了水。年轻的妻子已经哭成了泪人,纸巾几乎是一沾上脸就湿透了。
“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呢?”年轻妻子哽咽着,“她是你的亲孙女啊……”
老人依旧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这次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不吭声,两手揣进袖口里,念念叨叨,“怪我?这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我都说了,让你们不要把小青的坟墓照片给别人看,你们偏不听,等到出事了又来怪我……”
“妈你胡说什么呢?!”年轻丈夫又要跳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罪?!你……”
老人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不对,瞪大了眼睛瞧着自己的儿子,又气又羞,“犯罪?!你说谁犯罪?!你才是犯罪!我把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生出来才是犯罪!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现在敢这么跟你老娘讲话!”
“你!”
“大家都安静,”裴景安不胜其扰,眉心蹙起,点了两下此刻还算神志清醒的年轻男子,“你说,是怎么回事?”
“不可理喻……”男子给自己的母亲下了定义,恨恨地别过脸去,不看自己的母亲此刻的表情,对裴景安道,“公安已经查出结果了。”
楚清歌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水笔,聚精会神。
“把我女儿从坟里挖出来的……是她。”
她……
那个看起来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