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夫人的神色,想听什么内容自然不言而喻
楚清歌脖子发热,干笑两声,“也……也挺好的。”
老教授品着茶,精神矍铄的双眼瞅瞅一脸正经的裴景安,又瞅瞅面色发红的楚清歌,笑自己的夫人没有眼色,“那天咱们看电视的时候我就说了,他们两个肯定还在一块呢。而且你听裴小子说了没,楚丫头挑的这套茶具。”
教授夫人嗔怪地给了老教授一个白眼,“不就是想听两个孩子亲口说出来吗?连你这么个迟钝的小老头都感觉出来了,我能不知道?”
老教授是个耙耳朵,平时在外威严权威,到了家里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教授夫人好笑地看着丈夫装作听不见自己的嘲笑,转头对楚清歌说:“楚丫头还不知道吧,当年你刚入校的时候,景安就来找你们导师,问你叫什么名字。”
每每和别人说起这段往事,教授夫人都觉得像是咬到了今年枝头上第一颗青苹果,酸涩的,带着校园爱情里独有的青草气息。
裴景安入校的第一节课就是刑法学,上课的就是这位老教授。
作为老教授一眼就看上的爱徒,裴景安展示了惊人的法律天赋,颇得老教授的喜爱,也因此,教授夫人虽不专于学术,却也和这个经常跟着老教授出席学术会议的学生有过几面之缘。
三年时间,刚入校的少年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青年,眉宇间的冷冽也越来越重。
老两口的子女都在国外,把裴景安当成了半个儿子看待,偶尔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提过,让裴景安不要只专注于事业,抽个空也要解决自己的感情问题。
裴景安的回应总是淡淡的,说不了两句就岔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两人都以为裴景安要这样一直单身到毕业了,没想到裴景安大四那一年,新生的开学典礼之后,裴景安突然有一天,好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教授,这一届新生,法学院的最高分叫什么名字?”
那天阳光正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天热,裴景安浸在初秋的暖阳里,耳尖竟有些微微发红。
教授夫人心知肚明,望着老伴不解风情的脸,狠狠捣了一下老伴的肋骨,“你不是有今年入学学生的名单吗?拿出来给景安瞧瞧。”
按照入学成绩排名的学生名单,最上面干干净净的三个字:楚清歌。
连名字都像是带了阳春三月扬州柳堤的清香。
十年之后,保养得宜的教授夫人,依旧和十年前一样,笑盈盈地看着面前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师母面前,楚清歌稍稍放松了一点,尽管还是有些不安,却能斜裴景安一眼,笑容意味深长,“哦~他还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景安就是性格比较腼腆,所以当年他来问你们导师你的名字,我和你们老师就说,这两个孩子以后肯定能成。”教授夫人拍着手,“你们俩一个性格稳重些,一个活泼些,正好互补。说起来,清歌毕业以后没直接去找景安,我和你们老师还奇怪呢。”
提到这一茬,楚清歌还是有些尴尬。
当年毕业的时候,她确实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必然去君同的。
原因也很简单:几乎和裴景安一样闪闪发光的学生生涯履历,辩论赛的最佳辩手。而君同是放眼全国都名列前茅的顶级律师事务所,人和单位极为匹配。
再加上裴景安也在君同。
用许念那时候的话来说:事业和爱情都和君同撞了个满怀,不去君同简直是天理不容。
没想到最后,楚清歌阴差阳错,去了郭政手下,
思及此,楚清歌发现自己没及时回答师母的话,慌忙要找补。
裴景安谦逊地将话头接过来,“当年她有点避嫌,也是我这三年一直给她做思想工作,她才终于想开了,来君同工作。”
“哦,那不错,”从来没去过律所的师母不疑有他,依旧兴致勃勃。
两个小辈面对两个长辈,又聊了一会。
天色渐晚,不能打扰两位老人休息,楚清歌和裴景安礼貌告辞。
晚上九点多快到十点,大学校园里还是很热闹。操场上年轻的男男女女挥洒着汗水,青春洋溢。
“你这人说谎不打草稿,”楚清歌想起来裴景安刚才说自己给她做了三年的思想工作,忍不住戳了他一下,“不知道的以为我多大牌,还要你说三年才肯过来。”
裴景安捉住她的手,却没立刻放开,裹在手心里,和她并肩走在塑胶操场的跑道上,“我说的不是实话?你毕业的那年,是不是没有直接来君同?我才一天没注意,你就决定投到郭政门下了?”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就像一层窗户纸,两人站在窗户纸的两边,谁都没有伸手捅破。
“哼,”楚清歌一甩脑后的马尾辫,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不出片刻又把脸扭回来,“不过我倒是之前没听你提过,你居然找导师要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