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安笑弯了双眸,冷面冷心的人看起来也暖融融的。
中午也不是前台上班的时间,空荡荡的事务所,倒是方便了裴景安对她下手。
楚清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是要推开他,“赶紧站好,待会被人家看到,像什么样子?”
裴景安便乖乖站好,除了金丝眼镜后的眸子逡巡在楚清歌的脖颈上,看上去是很想给楚清歌脖子上来一口,宣示自己的主权之外,其他的看起来都非常正常。
两人不打闹的话,裴景安的办公室还是很快就能走到的。
办公室里,两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喝茶。另一个看起来精神状态很萎靡,眼神涣散,见到裴景安和楚清歌进来,仓促露出的一抹笑容,能看到他泛黑的一口黄牙。
“这位是李儒,”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给两方做了引荐,“这两位是协助我们办案的律师,裴律师,楚律师。”
“你好。”楚清歌先伸出了手,礼貌地和在场的几位握了握。
裴景安坐回自己的主位,眉宇间的温柔散尽,依旧是那副冷冽的模样。
“事情的经过是什么?”裴景安从笔筒中抽出水笔,翻开笔录纸,直接进入正题。
李儒扁着嘴,不敢回答,转头看旁边跟着一起来的两个检察官。
“裴律师问你呢,说啊。”检察官对他的态度也说不上太好——
吸毒的人,不管是谁,都是看不上的。
李儒这才敢开口,说话却也是结结巴巴的,听着费劲。楚清歌耐着性子在旁边,适时跟他确认每句话的意思,才总算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李儒是个做生意的,早年生意好的时候,也是全国各地地奔波,狐朋狗友不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染上了毒瘾。也是因为吸毒,认识了赵光。
染上毒瘾之后,李儒整个人就毁了。
原本和睦的家庭散了,生意也做不下去,还欠下一屁股外债。
彼时的李儒还有些良知,就算是生意破产,也没拖欠工人的工资,借了赵光一笔钱,把工厂里的工人遣散了,自己每日在家,靠着毒品醉生梦死。
离婚后分得的财产很快也都用来跟赵光买了毒品,借赵光的那笔钱,却始终没有还上。
终于在一年之后,赵光催债不得,将李儒从家里揪出来,带到赵光家附近的一个小宾馆房间里,问李儒要钱。
“他说、今天还不上钱……就不要走。”
“但是你不是没有钱吗?后来呢?赵光是在房间里看着你贩毒的吗?”
“不、不是……他就是让那两个人、把我带到宾馆里……”
楚清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之后赵光就离开了那个房间是吗?”
“对、对,”李儒呆呆点头。
“赵光明确跟你说,要求你通过贩毒……”
“对、对!”
“但是从另外两名犯罪嫌疑人的口供来看,”裴景安翻着检察官带过来的材料,停在其中的某一面,抬眼,眸光如利剑,“赵光并没有跟你明说,必须通过贩毒这条途径获得资金。”
“是没、没这么……跟我说,”李儒看起来很着急,“但是我跟他说、说了,我现在没有钱,钱……要是他当时就、就要钱……我也没办法……”
“然后呢?”裴景安等他说下去。
“然后……他、他就让我自、自己想办法……”李儒拍着自己的大腿,紧张之下,本来就捋不直的舌头更是打结。
磕磕绊绊的,这场会见终于到了结尾。
级别低些的检察官看管着李儒走在前面,级别高的检察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跟裴景安和楚清歌走在后面。
“我们也是难办,宾馆房间没有监控,我们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得对他们的口供。但是除了李儒自己,其他的三个犯罪嫌疑人都说,没有逼李儒非要通过贩毒获得资金……”
“嫌疑人供述,确实需要一定的判断。”裴景安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是啊……所以这不是来找你嘛。”检察官提起这一茬,像是想起了什么,望向楚清歌,“早就听我们同事说,你新带了个徒弟,一直也没机会见到。是这位吧?”
楚清歌站在裴景安身后半步的位置,闻言勾唇一笑,冲老检察官含颌。
裴景安直接扶在她后腰位置,送她上前半步,与自己齐平,“是她,楚清歌,也是A大法学院毕业的,我的同门师妹,也是君同很看重的新人。”
“楚清歌……”老检察官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想起了什么,“是不是就是前段时间上了杂志的那个楚清歌?”
“您好记性。”裴景安客气道。
“嗨呀,我说怎么小姑娘看着这么眼熟。”老检察官爽朗道,“你办的那几个案子,我都听说了,办的不错。虽然最后是我们这边败诉了,但是咱的共同目的都是一样的,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