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教律师……
楚清歌心念一动。
原来看起来对所有事情都淡淡的裴景安,也有过如此情绪化的时候啊……
检察官不知晓两人之间的曲折,只道是裴景安招聘的时候特意选了和自己刑罚观相近的实习律师而已。
“你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五六年前的景安站在我对面跟我说话呢。”检察官欣慰地扶着楚清歌的后背,伴着楚清歌往外走,颇多感慨,“怪不得他们都说,你和景安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跟你们讲话得加十二个小心,否则一不小心就让你们抓着逻辑的错处。”
“您夸奖了,”楚清歌收了刚才长篇大论的气势,语气变得很官方,“裴律师是经验丰富的大律师,我还有很多要跟裴律师学习的地方。”
“楚律师谦虚了,我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不少年轻律师,能不能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里长久走下去,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检察官笑眯眯的,“上一个是景安,这次我就看你不错,有前途。”
“那就借您吉言。”楚清歌不再推辞。
出了检察院的大门,楚清歌给裴景安发了个消息汇报工作。
远在市医院病房里的裴景安手机“叮——”的一声响。
“我已经把昨天的录音送到检察院去了,检察院那边会派人去查。”
“孙连已经统一指认赵光,我接下来回事务所,把已有的证据材料归类,晚上下班之前把这次的答辩思路发给你。”
很楚清歌的语气,谈工作的时候,一个语气词都不带,隔着长长的光缆,裴景安都能想象楚清歌一定是微微蹙着眉头,等到短信编辑好了,手机握回手里,眉宇间才恢复平坦。
可裴景安却觉得不安。
像是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和知晓。
快到中午,苏妍从外面拎了一只保温桶进了病房。
没有看裴景安,苏妍径直坐到裴母床边,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捧着还飘着热气的保温桶在裴母眼皮子底下转了一圈,言笑晏晏,“今天的午饭是骨头汤哦。医生说了,化疗的人多喝点骨头汤,能够补充白细胞,提高抵抗力的。阿姨闻闻鲜不鲜?”
“鲜,鲜,”裴母连连点头,目光流连在苏妍脸上,一刻也不舍得挪开,“只要是妍妍做的,阿姨都喜欢。”
苏妍便笑起来,拿出一只小碗,盛了那熬了一夜的骨头汤,汤汁已经熬成了乳白色,里面还放了各种中药。
盛好了又抽了张纸巾出来,将碗口细细擦好,才递到裴母手里。
“景安要吗?”苏妍转过头,问裴景安。
裴景安掀起那两扇睫毛帘子,冷淡地嗯了一声。
裴母满意地表扬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不错,今天倒是开窍了,我还以为你又要拒绝妍妍……”
苏妍抿唇笑了,又给裴景安盛了一碗,之后才自己坐到床边,看着裴母一勺一勺地舀了汤喝。
不时问上一句,“好喝吗?”
“好喝,”裴母心满意足地舀了一勺碗底的肉,“妍妍你还有这个手艺?我们家景安以后可是有口福了。”
“阿姨太夸张啦,”苏妍笑得眼睛弯弯的,“我再给阿姨添点……”
“好……”裴母把碗递过去,看着坐在旁边沙发上默然不语的儿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景安,昨晚那个小姑娘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裴景安搁下手中的碗,“当年社团的学妹。”
他刻意避开了楚清歌的名字。
“哦……”果然,这么一说,裴母没再追问,只是蓦一下被人忤逆,终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对许念的印象自然不是太好,“听她的意思,还挺了解你们当年的那些事?看她那个意思,是不是还挺为楚清歌抱不平?你倒是说说,她有什么好不平的?”
裴景安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我以后慢慢和您解释……”
“每次都是这一套,”裴母白了他一眼,转而问苏妍,“妍妍,你知不知道里面的事情?你跟阿姨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妍被她突然的提问问得手一抖,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躲开了裴母探究的目光,苏妍一边擦着溅出来的汤,一边笑道:“没什么阿姨……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
裴景安抬起头,捏着书页的手指,指尖泛白,“苏妍。”
“你这么凶干什么?”裴母帮苏妍鸣屈,“该凶的人你不凶,天天只知道欺负我们妍妍……”
“您……”
“你不用跟我解释了,”裴母竖起手掌,立在半空,“知道你们当年的那些事,还这么维护楚清歌,我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了。你以后离这些不明是非的人远些,也不许凶妍妍,听见没有?”
“……”
裴景安有些不悦,只是不能发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