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突起,甚至没有给楚清歌反应的时间,对面的两名警察声色俱厉,与此同时还有两声从门口传来。
“你们说什么?!谁所涉的毒品案件?!”
“你们不能把她带走。”
第一个声音是张梁。
第二个声音是裴景安。
两个大男人直愣愣站在办公室门口,将一个标准宽度的办公室门衬得有些狭窄。
“裴律师,我们也是秉公办事,请你和你手下人配合。”
老警察压低了帽檐,从会议室的里侧大步走向楚清歌,眼瞧着就要把楚清歌抓住带走。
却是裴景安更眼疾手快,一把扯过楚清歌,拽到自己身后。
年轻的刑辩律师许久不曾这般锋芒毕露,与那双上了年纪的略显浑浊的老眼相峙,分毫不让。
“裴律师!”
“不是……你们,你们刚刚说什么?”只有张梁,在裴景安和老警察的对峙中插不进去话,只能求助于另一名警察,“谁的案件?是不是我妈那个案件?你们是不是查出来,我妈她是被冤枉的?她就是太想孩子了,所以才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
年轻警察被他缠得不行,将自己的胳膊从张梁手里抽出来,皱着眉将他推远了一步,“就是你母亲的那个案子,现在那边的警方把这个证物转过来,要我们协助破案,你不要在这捣乱。”
“证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张梁喜极而泣,牛皮糖一样又重新粘上警察,“那你们有没有找到相关的嫌疑人……”
他像是刚刚激活了大脑,思索之后见了鬼一样转头看向楚清歌,又转头看向警察,“你们是说,她……楚……”
一室寂静,只能听见他一个人喉咙里的“咯咯”声。
会见室外,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悉悉索索的声音,总有那么一两句落在张梁的耳朵里。
“怪不得……”张梁怪异地看了楚清歌一眼,喃喃有词,“怪不得你代理了一个案件……就突然不愿意我妈后面的那个毒品案件了……”
“张梁……”黄图从人群之后挤进来,望向楚清歌的眼神,里面的崇拜已经变成了一种恐惧和憎恶,“你没事吧?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再说……”
“怪不得当时你愿意跟我们上山一起找线索,我说出去,别人都笑话我,说我祖坟上冒青烟了才能遇到这么凡事亲力亲为的律师。”
“怪不得当时就算是被蛇咬了……你都没继续追究。我还以为你那时候是好心,”张梁一件事一件事地回想过去,只觉得桩桩件件都是那么明显的痕迹,偏偏自己当时猪油蒙了心没看出来,“警察在现场搜查过后,没过两天你们就走了……”
“张梁你搞清楚,律师的职责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裴景安皱着眉,一只手还将楚清歌护在身后,另一只手“砰”一声摔上了门,挡住了门外好事者的视线,“我们当时接受的委托,只是帮你母亲处理盗掘坟墓的案子,案子处理完了,张蓉没有因为盗掘坟墓的行为受到任何处罚……”
“那是因为她利用我母亲贩毒!”张梁猛地咆哮出来,蛰伏了这么久的情绪像是地底涌动的岩浆,一旦喷发便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指着楚清歌,手臂到指尖都是绷得直直的,一柄剑一样,“你们知不知道我们一家这么久,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母亲因为沾上毒品,被整个村子的人排挤……她本来就孤僻,如今连家门都不敢出。人人提到我母亲都要啐一口,来声张他们的正义……”
“我女儿的尸体至今下落不明……我老婆为此和我离婚……”张梁被年轻的警察拦着,却依旧挡不住他的暴怒,“我就说,你们怎么会这么好心?!之前我就听说过,你们两个律师,轻易是不接案件的!怎么突然就愿意接我这个小屁民的案件了!还眼巴巴地跑那么远!原来打的是找个借口去探查情况的心思!”
“你理清楚逻辑再说话!”裴景安的耐心显然有限,“如果是我们做的,我们应该把张蓉的毒品案件一并接下来,毕竟保下张蓉对张蓉的同伙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保下张蓉……才是最有利的……
本身按照逻辑推理说出的一句话,但裴景安无端想到了那天在山上,日暮黄昏中,看到的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想到这一点的不止裴景安一个人。
因为裴景安感到衣袖一紧,是楚清歌抓住了他的袖子。
张梁显然听不下去这些。
自从和前妻结婚以来,一直是前妻照顾自己的母亲,后来孩子出了意外,前妻无法再和老人和平共处,便将老人送回了老家。
他自我标榜是个孝子,哪怕是因为母亲的疏忽,导致孩子出了意外,他也劝着自己的妻子,不要跟老人家一般见识。他们还年轻,孩子也还可以再有,但是妈毕竟是妈。
妻子便忍了,哪怕因此变得不太爱说话。他因此在两个女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