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裴景安那叫一个无辜,“什么还来?”
“装?”楚清歌威胁地看着他,“再装,大尾巴狼非要装小白兔,后面的尾巴都快要藏不住了。”
裴景安就笑眯了眼睛,反手抓住了她兴风作浪的爪子,“楚律师要是不提这一茬我还想不起来,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楚律师交代一下。”
楚清歌有点心虚,别开眼睛,默不作声。
“咳,那个……”郑哲眼见着接下来的话题好像不是他这种外人能够参与的了,识趣地起身告辞,“事情大概是这个样子,两位接下来可以趁着这个时间休息休息,嗯……度个蜜月?三亚挺不错的,但是就是太普通了,大家好像都挺喜欢往那边跑的……”
蜜月?!
楚清歌眼睛都瞪大了,从裴景安怀里坐起来,面对郑哲的提议,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裴景安。
后续的澄清当然是没有成功的,裴景安脸色还是苍白的,但人已经精神起来,尤其是听到“蜜月”两个字,恍惚间有点容光焕发的意思。
“裴律师,”郑哲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裴景安的肩,“真是老早就掌握了维系夫妻感情的有效密码。”
一般两个人的感情能维系得久,要么双方都是恋爱脑,要么男方是恋爱脑。
很明显楚清歌不是,两个恋爱脑全长裴景安头上去了。
但是裴景安没总结过这些,也不怎么上网冲浪,以至于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郑哲憋着笑,“夸你呢夸你呢,我刚才还在跟楚律师说,没看出来,裴律师还是个粘人精。”
继许念给的“少女心”、“恋爱脑”之后,又多了一个标签,“粘人精”。
裴景安隐隐约约觉得,这跟自己高冷律师的身份不太相符,但是瞟到旁边楚清歌压不住的嘴角,又觉得这个称呼好像也不错。
“行,那就这样,我们先不打扰了,你们的医药费会有人报销的。”郑哲起身,冲裴景安和楚清歌拱了拱手,准备告辞。
楚清歌客气地把郑哲送到电梯间,返身回来,隔着病房门上的那一小块玻璃,看到病床上的裴景安跟没事儿人一样,打开电脑,另一只手接听着电话,薄薄的唇一张一合,侧脸的线条轮廓明朗清晰。
“对,楚清歌的案子,现在你们没有切实的证据,”裴景安唇角勾起,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分毫不让,“如果后续没有进展,你们还需要到我们律所来一趟,亲自澄清这件事情……”
“……的确,你们本来没有这个义务,但是本来你们也并不需要大张旗鼓地来律所,将一件空穴来风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你们既然有了先前行为,至少应该有后续的行动,来消除你们之前的行为给楚清歌带来的不良影响……”
裴景安一字一句,语调甚至是平缓的,没有疾言厉色,也没有委曲求全,稳定得像是一个机器,但是每一句话都有自己的逻辑。
这是楚清歌对于律师这个行业的最初的想象。
小护士正要进病房给裴景安抽血,见到楚清歌站在门口不进去,好奇地跟着往里面望了几眼,问楚清歌:“是你男朋友?”
楚清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人家开了门,“嗯,应该算是吧……”
“哦……”小护士抿嘴笑起来,“怪不得,他刚做完手术就开始找你。我们主任都说,没见过这么大年纪事业有成的男人,还这么粘人的。”
门在说话之中被缓缓推开。
落入裴景安耳畔的就是“这么大年纪”、“事业有成”和“粘人”。
“粘人”刚才郑哲已经评价过了,裴景安现在对这个评价欣然接受,但是——
“我年纪很大吗?”裴景安电话收了线就开始扮委屈,问话问着走进来的小护士,眼睛却只盯着楚清歌,“什么叫做‘这么大年纪’?”
小护士可能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计较自己年纪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顾着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眼睛偷偷向楚清歌求助。
楚清歌毫不客气地收走了裴景安膝上的电脑,习惯性帮他把袖子挽起来,“人家是说你的行为和你的实际年龄不太相符。你看看你身边上了三十岁的男的,有几个像你这么粘人的?”
“那是他们蠢,”裴景安不屑地撇嘴,一分钟之前郑哲的话,现在改个说法拿出来就用,“没听郑哲刚才说嘛,我这种才是能让感情保鲜的正确相处模式。”
“行行行,就你有理。”楚清歌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手抬起来,人家要准备抽血。”
裴景安乖乖照做。
等到小护士忙完了出去,裴景安摁着臂弯上的棉球,冲楚清歌扬了扬下巴,“坐这。”
楚清歌一屁股坐在他床边,“干嘛?”
裴景安没吭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靠在楚清歌肩膀上。
楚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