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这下不只是曾美,就连楚清歌也差点跳起来。
“铛”。
是保温杯金属的底部,敲击在厚实的红木桌面上的声音。
“怎么?很惊讶?”校长似笑非笑,看着楚清歌,“两位代理沈医生的案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电视上日日都在报道,我知道也不奇怪吧?就是不知道我这学生有什么特别的,值得劳动两位大律师亲自来找。”
楚清歌原本浮在脸上的虚假笑容收了起来。
裴景安搁在门把手上的手落下了,返身回来,还是习惯性站在楚清歌面前。
至于曾美,她僵直着脊背,面对着黑色的防盗门,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唇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了。
楚清歌瞪着眼睛,一肚子话想说,但想到进来之前警察的叮嘱,不能打草惊蛇,还是没有说出口。
忍了半天,复又挤出一个笑容来,“校长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真的是小美的姐姐和姐夫,只是关系比较远……这不也是听说了小美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想着来看看她……”
“精神状态不好?”校长斜睨着楚清歌,“那楚律师这意思,是曾美在学校里受委屈了?”
“没没没,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楚清歌连连摆手,“跟咱们学校没关系,咱们学校特别好,小美也经常跟我们这么说。要是孩子正处在青春期,心理情绪波动比较大……”
“既然心理情绪波动大,就不要来学校上课了。”校长打断了楚清歌的话,眼睛却牢牢地盯着曾美的背影,“这里是学校,不是你的私人疗养院。学校当时也不是说不给你补偿,提出来了,你自己不要。现在你又天天摆出这副脸色给谁看?!”
“是是是,您说的对。”楚清歌现在只记得自己和裴景安进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把这孩子完完整整地带出去,顺利拿到毕业证,于是怎么奴颜婢膝怎么来,“孩子太不懂事,让您费心了……”
“那我要怎么才算懂事?”一个声音空洞地自楚清歌身后传过来。
楚清歌住了口。
在楚清歌的回望中,曾美慢慢转过身,恍惚间连睫毛都是枯黄脆弱的。
“我本来以为你们是来帮我的,可如今我知道了,你们和他们一样,永远只会指责受害者,永远只会欺负好欺负的人。”
曾美望着楚清歌,“是,我不懂事,我青春期,我叛逆。是我把他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现在又天天摆脸色给他们看。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就一并说了吧。”
很难想象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是这样的状态。
就像一朵花,才刚刚在枝头结出了花骨朵,试探的往外吐蕊时,一夕之间就衰败了。
暗黄焦卷的边,预示着再也没有绽开的可能。
楚清歌皱了皱眉,心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果然都是不受控的。面上还要装作关切,“好了小美,不要闹了,给校长道歉,姐姐带你去吃饭,都定好桌了……”
“你才不是我姐姐!”曾美突然蹲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嘶声尖叫,“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小美!曾美!”
局面一下失控,就连楚清歌也慌了神。
裴景安的金丝眼镜,反射的冷光像是要把对面的人冷冻起来。
但相比于曾美的崩溃,拿捏着把柄的校长,显然更为从容,“楚律师还真是个不错的演员,比曾美这种科班出身的,还要有演员的信念感。”
楚清歌抿了抿唇。
显然,她如今说什么,校长都是绝对不会再相信的了,或者说,校长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他们两个人。
在媒体高度发达的时代,想要隐藏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只是在权衡,此时直接跟校长撕破脸面,和继续强行装傻充愣,等警察找到合适的时机冲进来,究竟哪一种,赢面更大一些。
楚清歌禁不住,眼神往门外瞟了瞟。
“楚律师这是准备让外面的人来救你们?”校长怪笑了两声,将自己的电脑屏幕转了半圈,方便楚清歌看到自己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监控画面。
从他们鬼鬼祟祟地趴在门口,到她和裴景安两个人进来。
再到门口警察的退散。
如今的门口空无一人。
楚清歌后脊梁凉了半截,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了虚掩着的防盗门。
外面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楚清歌愣住了。
校长还坐在办公椅上,笑得猖狂,“楚律师,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公平正义吧?”
楚清歌扭过头,一时间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
他们在别人的地盘上。
虽然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