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不远处的叫闹声,顾知意一挑眉,只觉得平乐帝的心理素质实在不行,面上却抑制住幸灾乐祸的笑。
“怎么办?皇伯伯好像晕了?”
皇帝的好大儿太子回头看了一眼,又十分淡然的转过头来。
“没事,父皇身子不太好,多喝点鸡汤就好了。”
小太监跟在身后,吓得腿在发抖。
太子殿下从前虽嚣张跋扈,却只对不如他的人跋扈,跟永安郡主玩了之后,表面上确实好了一些,胆子却实打实的大了许多。
老虎的屁股不能摸,这两位却几次三番的挑衅皇上,而且都全身而退了……
顾知意自然知道平乐帝不会将他们怎么样。
说句难听一些的话,只要她爹在一天,除了谋反,无论她做什么皇帝都会原谅,皇帝对她的忍耐度,甚至比皇子皇女还要高。
拿了一堆的宝贝,还从宫里借了两辆马车,顾知意告别太子,潇洒的甩着小手手往府里走。
这两年,王府热闹了许多。
自从两年前她三叔带着全家回到京城,老太太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把小儿子一家留在了王府。
因此,现在的王府是二房和三房同住,二房住在正院,三房住的是东边院子。
顾知意刚下马车,便遇到了她家三叔母。
这人穿着一身金灿灿的裙子,连裙边都是用金线缝着的,上面镶满了珍珠,头上戴着五六个流苏钗环,随着行走叮当作响。
简直是一个行走的首饰架。
顾知意正在思考三叔母脖子会不会酸,对方已经热情地迎了上来。
“哎呦喂~这不是郡主吗,又从宫里拿了那么多好东西回来,郡主可真是咱们府里的小福星,小小年纪已经很会赚钱了。”
三叔母邱氏出自江南的豪富之家,富甲一方,小小年纪就帮着家里看账本,于数字很是敏感,对如今时兴的宝贝更是知之甚多。
看着下人们匆匆抬走的物品,很快就计算出了实际价格,不由面色一变。
小侄女这是洗劫了国库?
顾知意自然没有洗劫国库,只是洗劫了皇上的私库而已。
她有分寸,拿的只是皇帝外面开放的那一间,还有个用锁锁着的房间,里面放着的才是真正的宝贝。
邱氏正盘算着该怎么从小侄女这里拿东西,便看到了自己丈夫,连忙把人拉了过来。
“夫君……你这又是刚从诗会回来,我让你查查账本查了没?”
三叔父穿着白色的儒袍大衣,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看样子像是喝了酒。
“君子不拘于俗务,账本那东西你去看就是了。”
“我看?”邱氏瞬间炸了,“我要是能看,我会让你去?一天到晚只会做那些诗,又没看到你考取什么功名……”
眼看着他们两人又吵了起来,顾知意摇了摇头,背着小手大步往门里走去。
要不是忙着清点宝贝,她很该嗑着瓜子在旁边看热闹。
三叔这一家子也很有趣。
之前听老王妃说,三房擅长做生意,她还以为说的是三叔。
可实际上,三房的上上下下都由三叔母一手把持着,三叔母这人最好钱财,把赚钱当作人生的必要准则,三叔却是个不通俗物的,只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俩夫妻在一起,吵架拌嘴是常有的事。
偏偏他三叔喜欢读书,20年来却没读出什么名堂,就更没底气了。
顾如时正烦着,看到了不远处的小侄女,连忙转移话题。
“知知回来啦?三叔今日去了诗会,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街上卖冰糖葫芦,顺手带了两支,你和你明姐姐一人一只。”
有一说一,顾如时长的确实不错。
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顾如晦是英姿勃发,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之间,顾如时虽然在外貌上比不过自家二哥,却独有一份柔弱书生的气质,穿着长袍大袖,别有风流。
三叔母这么看不惯他绵软的性子,却还能嫁给他,细心操持家务这么多年,想必和这张脸脱不了关系。
顾知意乖巧的接过,笑出了两颗小小的梨涡。
“多谢三叔。”
顾如时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下人们忙碌的身影,有些疑惑。
“这又是从宫里拿到了赏赐?”
邱氏捂嘴而笑,打定主意多拍小侄女的马屁。
“要不然还是说咱们小侄女能干,听说皇上直接把私库钥匙给她,看上随便拿就是了,这样的恩宠,咱们家谁还能有?”
这样的话顾知意听过不少,也知道三叔母除了夸奖之外还有一些嫉妒,人家没有说出来,她也只装作不知道,只要三叔母不做什么事惹她就好。
可谁料,三叔听到这话却皱了皱眉,似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