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本以为林亦白会知错就改,谁知他竟如此的冥顽不灵,那年轻官员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可置信的道。
“同为文人,你怎可站在权贵那边,欺压同胞…简直…简直枉为士人,丢了风骨!”
他在骂林亦白的时候,宋柳之只是感慨的摇头,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孩子虽为宸王血脉,但和宸王的习性却差了太多。
宸王爷,可是京城少有的仁善之辈啊!
林亦白的眼睛眯了眯,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认出这是元家的一位晚辈,世人称为元七郎,据说是死了的元咏明的亲侄子,才华出众。
别的不说,这位元家七郎长的是真不错,小奶狗一样的白嫩面庞,下颌线也是圆圆的,说出来的话却不堪入耳。
“呵!”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突然出手。
元七郎只觉喉咙一紧,突然无法呼吸。
他的水平线越来越高,脖子上传来了窒息的感觉,他连忙抓住了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脚步乱蹬。
可看起来只是个柔弱文人的林亦白,手上的力量却大的可怕,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还是不能挣扎分毫。
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越来越紧,元七郎少有的感觉到了绝望。
林亦白…林亦白是真想杀了他!
“救…救命…”
宋柳之心头一跳,连忙上前,却被当归拦住。
当归皮笑肉不笑道:“以二对一,可不君子。”
公子向来能忍,如今这般,只怕真的被气的狠了。
林亦白越发紧了手,面色冷漠如霜。
“欺压同胞?你们又何时将我看做同胞?”
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是他们的文人同胞,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帮他们擦屁股,并且得不到任何的感激。
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是奸臣佞臣,那些士大夫们争相攻击的对象,所谓文人之耻。
可笑!
一把将人扔在地上,元七郎捂着脖子咳的可怜,林亦白淡淡的看着他,慢悠悠的向他走了过去。
“你…你想干嘛?”
元七郎连忙向后爬,眼神中满是警惕害怕。
这人…这人是个疯的!
林亦白蹲在他的面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
“士大夫就该不惧生死,你若真是个能干的,就应该在大殿上直接一柱子撞过去,说不定还能引起圣上的侧隐之心……我知道,你想说自己没那么大分量是吧?”
他突然笑了一声,“不如这样,只要你去死了,我就去救他们,如何?”
元七郎坐在地上,牙齿都害怕的打颤。
士大夫一族的相处都有礼有节,他何时见过这种无赖的人?
嘴巴张了好几次,又说不出我愿意去死的话,林亦白嗤笑一声,眼中的嘲讽让元七郎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他甚至觉得,若不是这旁边有人,林亦白真的会杀了他。
宋柳之站在一旁,脸色黑沉。
【这些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把人威胁了一通,林亦白站起身来,悠悠然的弹了弹衣袖,甚至还冲宋柳之点了点头,礼貌的走了。
他的背脊挺直,只看背影,莫名还有些魏晋风流之态。
这里发生的事,很快便传到了平乐帝的耳朵里。
暗卫们没听清楚说话的内容,只知道那两个文人把清河郡王惹生气了,差点动了手。
平乐帝此时已经大杀四方,又虚弱的躺在了床上,闻言却露出了一个笑容,堪称宠溺。
“这孩子,就是脾气太好了些。”
宋柳之名声太盛,不能杀的太明目张胆,暗杀总行了吧?
他冲李德全招了招手,低头吩咐着什么,李德全一顿,可看到皇上那副模样,又把劝诫的话都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
总共没多少时日了,由着他吧。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李德全替他提了提被子,躬身恭敬道。
“还有些时间,皇上不如先睡一会儿?”
“不睡…”
平乐帝喘了口粗气,时间不多了,他要替这两个孩子把路都铺完。
自己若一睡,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朕……有东西,要留给知知。”
“朕给太子,给亦白那孩子都铺了路,想来想去,却忽略了知知……朕和汝南王的帐,是怎么都算不明白了,那孩子却陪了朕不少时日,也算用心,如今想来在那段时间,朕才是真正快乐的。”
李德全的眼泪都要被说下来了,“奴才这就写信,让公主回来看您。”
平乐帝一顿,露出了一抹苦笑,“她怕是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