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死了。”
知道这消息的时候,顾知意皱了皱眉。
“自杀的?”
团子欲言又止,把手上的纸恭敬的递了过去。
看清内容,顾知意瞳孔紧缩。
就在这时,林亦白走了进来,他一眼看到了小姑娘手里的纸条,一顿。
忽然掀开衣袍跪了下去。
“主公。”
他声音低沉。
“亦白知错,误杀李德全,请主公降罪。”
顾知意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他,忽然扬了扬手里的纸。
“你管这叫误杀?”
林亦白抬起眼眸,张了张唇。
大概被太子的变化震惊到了,他今日脑子不太好。
“人是太子杀的吧?”
顾知意也觉得不可置信,又揉了揉脑袋。
太子年幼时,的确因为身份尊贵,皇后又太过骄纵之故,养了一些坏脾气。
动辄喊打喊杀也是常有的事。
在上位者看来,这不算什么。
奴才哪里能算作人呢?
可当时的顾知意却看不过去,要不是看这小太子还有救,她甚至懒得搭理他。
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潜移默化才把人调教成如今这副模样。
至少在外面还能装出一副温文君子的模样哄小姑娘了。
一夜又回到解放前。
但这次,她却不想随意苛责。
又揉了揉脑袋,顾知意忽然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他。”
“我也去。”
顾知意:“不必,我去就好。”
林亦白皱皱眉,觉得小姑娘有些不太对劲,他抬起头来,顾知意却不愿看他了。
他一顿,忽然明白过来。
顾知意不相信他!
她以为,自己在耍小心机,离间太子和她的感情。
她以为,在这种事情上,自己仍然在装无辜,抹黑太子。
是了!
平日算无遗策的人,怎会突然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又突然替人顶锅。
他装了那么久的绿茶,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约是林亦白眼中的不可置信那么明显,顾知意心软了,她只觉得自己实在抵抗不了这美颜攻击。
心中叹了口气,亲手将人扶了起来。
“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又岂能不知我的心性,无论谁来,我都是看中你的。”
她说了这句话,便急匆匆的离去。
只留下林亦白站在原地,呆愣着。
顾知意没说任何重话。
他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放在街上,难堪的紧。
长的好看就是有优势。
看他那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团子有些不忍。
“公主一个人面对四王,有些疲惫了,她不是要拿话刺大人的。”
“没事,我不怪她。”
林亦白看着自己修长的手,声音沙哑。
“坦荡的人,能够一直坦荡,阴暗的人,偶尔坦荡一次,被人怀疑目的……也正常。”
他很久没想到从前的事了。
五岁时,他被宋柳之送回林府。
成了宋府也不要的废物。
一群孩子总喜欢围着他,用看似天真的语气问他在宋府玩了什么。
他说他读书习字,却遭了一顿毒打。
他说自己在宋府拖地,洗衣服,挨打,吃不饱饭,偶尔还能勾出那些权贵子弟的良心,施舍一些自己吃剩的食物给他。
那时的林亦白才明白,他要把自己说的不堪,他要示之以弱。
才能……活下去。
……
“太子哥哥,你在里面吗?”
顾知意后悔了一路,直到走到门前了,这才定下了心,敲响房门。
里头的哭声一顿。
迅速的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嘎吱。
门开了!
“知意妹妹,你忙完了吗?”
太子努力的笑着,眼角下的红色却看的人心疼,一看便是哭过的。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要早点休息。”
顾知意叹了口气:“方便让我进去聊聊吗?”
太子的寝宫和从前并无不同。
他一直住在东宫,虽然要登基了,却也没更改。
书桌上还摆着个精致的白玉花瓶,里面插着几朵绽放的牡丹花,给这宫殿增添了一分颜色。
顾知意拨弄着牡丹的花瓣:“李德全死了,是你杀的吗?”
太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