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
姜婵戴着帷帽来到谢景淮的府邸,下人领着她到院门口。
“王爷在书房等候许久,大娘子进去便是。”
姜婵冷冷应下,“知道了。”
以往,书房对她而言是禁地。
现今,谢景淮竟主动让她进来,这其中有何原因,她不得而知。
但,总归不是好事。
姜婵有些头疼,敲响了书房的大门。
书房内。
谢景淮攥着画卷的手一紧,缱绻的眸子染上冰霜,不满被来人打扰。
目光再次落在画卷中,指尖温柔的拂过女子的脸,唇角勾勒出淡浅弧度。
杳杳,你只需随心所欲。
其他障碍,我来替你扫平。
敲门声再次响起,夹着些不易察觉的暴躁。
谢景淮冷冷放下画卷,“进来。”
姜婵应声推门,对上男人漆黑阴翳的眸子,像是被看透了一般,难免心惊肉跳。
她什么都没做,谢景淮做出这副模样是给谁看?
姜婵眼波微冷,表面恭敬的喊道,“王爷。”
谢景淮薄唇微勾,“本王以为你今日不敢来,倒是小瞧了你。”
他这作态,分明是在暗讽姜婵不识趣。
姜婵佯装一惊,“近日侯府杂事繁多,不成想竟怠慢了王爷。”
谢景淮衔着笑,眼底一片阴翳,“姜婵,谁给你的本事,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
她没有回答。
姜婵看着画卷上的美人有些出神,上辈子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是她。
赵杳杳。
她是当今陛下的宠妃,也是谢景淮藏在心尖的白月光。
上辈子,谢景淮在朝堂翻云覆雨都是为了赵杳杳儿子的皇位铺路。
他一辈子为赵杳杳活,连死都是为保护她们母子二人。
姜婵微微眯眼,暗自嘲讽,他倒是深情,能为一个女人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姜婵!”
谢景淮低低出声,警告她不许走神。
他好似瞧见姜婵眼中的嘲讽,站起身紧贴着她,薄唇轻抿。
“既这般关心画中女子,倒不如成为她,永远留在本王的身边。”
谢景淮扣住姜婵的细腰,令她动弹不得。
另一只手执笔,轻轻拂过姜婵的眼角,湿润的墨味分明,近在眼前。
疯子!
姜婵气的颤抖,拳头在袖中拧成拳。
画中赵杳杳眼角有一点朱砂痣,他竟也要给她点上。
真当她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眼见笔尖靠近,姜婵用尽全身的力气挣开谢景淮的手。
清脆声响。
昂贵的毛锥在青石板上滚动了几圈便停下。
谢景淮也不恼,轻笑一声。
他瞧见姜婵紧绷的身体和愤怒的眼神,薄唇微勾,难免兴趣又起。
钳住她的下颌,强迫与他对视。
“你可知,上一个拒绝本王的人付出了什么代价?”
姜婵蹙眉,“与我有何干系。”
谢景淮虽笑着,可她清清楚楚的捕捉到他起了杀意。
“王爷。”
倏地,门外传来慌慌张张的禀报声。
“藏芳院哪位……为了想见您一面正在寻死觅活,说是要跳湖。”
姜婵顺势挣脱束缚,往后退几步。
径直拉开二人的距离。
怀中柔软的触感渐散,谢景淮脸色一沉,“不必理会。”
下人见他不为所动,只好退下。
他的反应太过冷淡,姜婵微微挑眉。
若是上辈子没记错。
藏芳院的那位极会讨谢景淮欢心,三言两语便能哄得他服帖。
现今,她寻死觅活只为见谢景淮一面,这其中定有缘由。
姜婵下意识抚上小腹,思绪被拉回上辈子。
那位无意间得知她有孕在身,怕自己的荣华富贵被夺去,更怕她争夺谢景淮的宠爱。
便用上不了台面的计谋暗使她滑胎,伤了身体。
腹中虽是谢景淮的孽种,却是她此生唯一的骨肉。
偏前世的谢景淮不闻不问。
可现在。
姜婵微微垂眸。
历经磨难,暮然回首,她只觉自己是孤单的。
血脉相连,共同的心跳。
姜婵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迫切,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这世上,唯一与她有牵连的血脉。
这辈子,谁也别想伤害腹中的孩儿。
姜婵眸光坚毅,“谢景淮,你要不要同我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