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丞相府大门,老夫人领着姜婵和赵瑢先拜见了丞相夫人,便同老友去花园叙旧。
走之前,老夫人特地吩咐姜婵定要好声好气的去寻求林子业的原谅,待姜婵点头才放心的领着赵瑢离开。
姜婵假意同女眷们在花园赏花,她审视着后花园里的布局,如那晚一样未曾察觉到蛛丝马迹。
丞相父子二人手段倒是高明,将一切都隐藏得神不知鬼不觉,叫人找不出一丝痕迹来。
姜婵冷冷看着,将视线落在不远处,唯有林子业的院子有些线索,得想一个法子去他的院里。
寿宴开席,众人纷纷落席,周围洋溢着欢声笑语,在众人的祝福下,林丞相身着锦袍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夫人讨好的举起酒盏,赔笑道,“今日是林丞相您的寿辰,我们侯府特地献上一对寿仙翁,愿年年今日,喜常乐。”
林丞相的脸色骤然一黑,声音裹挟着怒火,“侯府尊贵,本官哪敢收下你的贺礼!”
老夫人神色一紧,当众被拂了她面子挂不住,举着酒盏左右为难,便向姜婵使眼色。
姜婵拿着锦帕擦唇,又向一旁的女眷感慨今日宴席的菜品味道极佳,仿佛并未看见老夫人窘迫的处境。
赵瑢咬着牙,感受着周遭的打量,她的面颊仿佛火辣辣般的疼痛,恨不得钻到地底藏匿。
这一切都拜姜婵所赐,她本该在宴席之中大放异彩,可偏偏叫姜婵给毁了!
赵瑢心里恨极了,阴恻恻的盯着姜婵,似要将她剥皮拆骨吞下腹去。
宴席有些清冷,众人惴惴不安的看向正值怒意的丞相,大气不敢出。
丞相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老夫人,温笑道,“今日是个好日子,相公莫要因为一些琐事闹得不尽兴。
方才业儿说要送您一份大礼,若是您这般严肃,业儿该如何想?”
林丞相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不再看侯府那些人。
“夫人说的极是,日后府里的宴席可要看清楚人,莫要什么阿猫阿狗都送去请帖,叫人心生不快。”
老夫人擦去鬓角的冷汗,讪讪坐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本想要讨好丞相,却不曾想他竟这般的厌恶侯府,若姜婵好好伺候林子业,丞相一家也不会如此待她。
老夫人面色铁青,恶狠狠的瞪着姜婵,若她一会儿好好求得丞相原谅便罢了,若是不能,都怪她狠心不顾婆媳情面。
赵瑢攥着老夫人的手,委屈道,“母亲,都怪姜婵坏了事,今后您叫女儿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老夫人的面色青一阵紫一阵,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丫鬟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她朝着丞相夫人说道:
“夫人,公子带着贺礼回来了。”
林丞相神色缓和了些,理了理衣裳,慈爱的着看向门口。
林子业大摇大摆的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下人,他们手上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物,小到玩物摆件,大到不菲的古董字画,叫人不免心惊。
这些可都是些难寻的物件,竟叫林子业轻易的寻来送给林丞相。
姜婵冷冷看着,露出嘲讽般的笑,他们一家倒是情深义重,在作恶时可曾想过被他谋害的女子也有宠爱她的父亲?
袖里的拳头紧紧攥着,她强压下心里的怒意,不再看向林子业。
姜婵轻轻朝着翠微吩咐,她低声“哎”了一声,便见翠微隐入人群,不见踪迹。
林子业挥了挥手,小厮将贺礼放在一旁便退了下去。
“父亲,今日是您的寿宴,儿子特地寻了这些宝物送给您。”
林丞相摸着胡须,欣慰的拍了拍林子业的肩,“业儿,你为我寻这些贺礼定花了不少心思吧,我很喜欢。”
林子业笑着,面上的赘肉跟着抖了三抖,狂妄道,“不过是花了些银钱罢了,只要父亲喜欢就算是天上的明月,我也双手奉上。”
“好,好极了!”
姜婵在一旁沉默的听着,手里的帕子被狠狠揪着。
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说笑,仿佛从未伤害过那些花季女子。
姜婵心口堵得慌,侧过头不愿再看他们父慈子孝的一幕。
她余光瞥到翠微进来,想来事情办妥了。
不一会瞧见一小厮着急忙慌跑进来,姜婵放下茶盏,心道,真相终于要浮出水面,还给那些女子公道。
“公子!您院里的兰花开了,花苞个个饱满,漂亮极了!”
林子业面上一喜,笑得眼睛挤成了一条缝,浑身的赘肉随着动作不停的上下抖动,“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的句句属实,不敢说假话。”
林子业放大的声量,“父亲,我在院里种了许多名贵的兰花,一株便价值千金,而院里种了十来株,耗费了几千两黄金才将它们养活,着实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