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抿着唇:“节哀。”
她轻轻走到陈小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宽慰道,“你妹妹枉死在林子业手里,理应受到该有的惩罚。
可他身后有林丞相这座靠山,定能全身而退,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陈小妹紧咬着牙,仰起头看着姜婵,哭道,“不,我绝不会让我妹妹惨死,定要叫林子业下地狱!”
“林子业三番四次对我下手,我早便看不惯他的作风,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叫他付出代价。”
姜婵拿着锦帕替她抹泪,她仿佛在陈小妹的眼里看到前世的自己,翠微遭林子业凌辱至死后,她也如今日这般无助落泪,可最后无人帮她申冤……
姜婵敛着眸,眼底一片寒意。
陈小妹起身,用袖子蹭去泪花,她的眼神里充斥着愤怒的仇恨。
杀妹之仇,无论付出何等的代价,她都要叫林子业下地狱,叫妹妹的黄泉路走得安心些!
陈小妹紧咬着牙关,尖锐的指尖刺进掌心,留下泛白的月牙。
她忍着泪,“二大娘子,我任由您差遣,绝不能叫林子业仗着丞相府这座靠山为所欲为。”
“自然。”
姜婵沉着脸,同陈小妹策谋计划,两人在屋里商讨了许久,最终敲定了计谋。
论权势她们自然比不过丞相,便只能从百姓入手,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只要激发百姓们的愤怒,便能轻易将林子业置于死地。
姜婵在翠微的耳边轻声吩咐,翠微“哎”了一声便离开了医馆。
她又看向陈小妹,严肃道,“这药便交给你了,切忌冲动,遇到危险时定要护住自己的安全。”
陈小妹心里一阵暖意:“多谢二大娘子关心,我定不辱命。”
姜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看了陈小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医馆。
姜婵径直来到西市的菜场,这里人多口杂不易引起怀疑,若是发生危险也能及时逃走。
她进入不起眼的小巷,换上一身褴褛的衣衫,用锅底灰摸上脸盖其锋芒,不过一会儿,姜婵便浑身脏兮兮得坐在街边,身前放着一个破碎的碗碟。
姜婵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压低声音吆喝着来往行人给钱。
“你们可曾听说丞相府一事,着实是让人吃惊!”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自然听过,这丞相府里的李瀚真不是好东西,竟借着丞相府之名谋害了这么多豆蔻女子,叫人恼火的很!”
“若是有机会,我真要让李瀚这畜牲尝尝老子的拳头!”
一旁的小吃摊传来声响,姜婵起身假意撞倒小吃摊的碗筷,又趁着店家不注意将刚出锅的馄饨碰倒在地。
滚烫的汁水溅在路过行人的脚上,叫他破口大骂,扫视一圈却找不着罪魁祸首,逮着店家大骂赔钱。
店家也不是吃素的,二人推搡间,隐约有了矛头。
围观劝架的百姓越来越多,渐渐将这巷口围的水泄不通。
姜婵向人群里的男人示意,便伺机离开了小吃摊前。
男人在人群之中大喊道,“你们说的李瀚那事我倒是觉得蹊跷,一个下人怎会有这般的胆子,定是来替人顶罪的。”
另一道声音附和道,“我看这罪魁祸首定是丞相府的公子林子业!”
“只有他才敢这般放肆,我若有当丞相的爹护着,自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位兄台说的是,倒是同我想的一样。”
姜婵重新梳洗打扮后,站在不远处的茶馆看着巷口的闹剧,一时间熙熙攘攘的声音响起,许是林丞相收到了风声,派衙门的人来赶走了这些百姓。
百姓渐渐离去,流言蜚语也跟着人群散去。
姜婵勾起唇角,眼里露出狠戾,林子业啊林子业,这一次你可没有上一世那般好命了。
姜婵回到侯府,不过一会儿翠微紧跟其后回到院里。
见她事情办妥了,姜婵终是松了一口气,她看向远处,现下唯有期盼陈姑娘能够顺利一些。
地牢。
陈小妹乔装打扮成狱卒拿着膳盒在监牢里寻找着林子业的身影。
最后在地牢深处寻到了林子业,有丞相夫人的打点,林子业的牢狱之灾竟过得极为舒坦,牢房干净整齐,甚至摆放着一张床榻。
陈小妹不甘心,凭什么林子业手上染了无辜性命后,还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她的眼里充满憎恨,恨意的烈火在她心里喷发燃烧,吞噬着她残存的理智。
她的手下意识摸上身侧的匕首,那一刻,她想一命换一命,叫林子业死在地牢里。
大仇以报,她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陈小妹慢慢睁大眼,浑身的血向心口涌来,鬓角里的筋跳着。
可脑海里却闪过姜婵失望的模样,陈小妹倏然回过神,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