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靖的叙述,薛礼拍案叫绝,大哥好样的!一出手就夺了突厥两万战马,难怪颉利急了。
“可是不对呀,东边不是突厥的小可汗突利地盘吗?难道突利是傻子,不知道两万战马的重要性?为何是颉利亲率大军攻打幽州?”薛礼提出了不解。
这时唐俭笑了,“突厥虽然强盛,但也不是铁板一块。突利小可汗是颉利的侄子,当初的汗位本该是突利的,是颉利强势夺走的。为了安抚人心,颉利封了突利一个小可汗之位。突利怀恨在心,敢怒不敢言。”
“这次看似是幽州敲诈走两万战马,未必没有突利暗中支持的意思。老夫出使突厥多次,依我看,突利多半盼着大唐战胜了颉利,然后趁机夺回大汗之位。”
老李靖补充道:“未必是盼着大唐战胜突厥,最好是两败俱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薛礼这才明白,原来如此。
“行了小子,情况你也了解了。说说你的打算吧?我们起兵本意是围魏救赵,解了幽州之围。陛下原打算顺路灭了梁师都,但从宋国公处,知道你在梁师都这边建功。所以恩准给你一个机会,听听你的计划。”老李靖像是个慈祥的长者,带着指点之意。
薛礼朝着长安方向行了一礼,转过身来说道:“原本晚辈卧底的本意,就是除了梁师都此獠。但后来发现,或许可以暂时留着他,从突厥处探听情报,再诓骗突厥一些援助物资。跟家兄想的一样,都是从突厥搞战马。先让突厥把梁师都养肥了,然后我再除了他,大唐收回朔方、盐川两郡,还能收获一支精锐骑兵。”
嘶……
唐俭跟李靖对视一眼,同时竖起了大拇指,后生可畏啊!好小子。
“可是现在出了这件事,既然兄长已经搞到了马匹,大唐暂时不缺战马了。那梁师都或许还可以让他再活几天,现如今晚辈已经完全掌握了梁师都部的军政大权,梁师都基本被我架空。可以预见,未来大唐跟突厥必有一战。到时候,临战之际给突厥抽一冷子……”
噗……
唐俭再也忍不住,脑海里已经能想象出颉利吃瘪的画面,那时一定很精彩。
“好,既然这样,那就先留着梁师都。莒国公,稍后你回长安密报陛下,此事只有你我三人知道,不可再传出去。”
“懂!”唐俭也是军政皆通的秦王府老人了,朝廷里面有私通颉利的暗桩,薛礼的事如果被突厥知道了,到时候就不灵了。
薛礼接着说道:“梁师都带着手下四万主力,和大部分资源人口,西行到盐川郡避难。留下一万人给我守卫朔方。呵呵,我跟他说,找大唐议和,同时让出道路,不参与大唐跟突厥的战斗。所以,我们需要在朔方和延州交界处,做戏打一场,然后我带兵龟缩朔方城不出。至于您围城不围城,那我们就不管了。到时候突厥问起来,我们就没有责任了。”
“突厥本想让梁师都拼死抵抗,跟大唐两败俱伤,相互消耗。可惜啊,没能骗他们出一支骑兵,只骗到一批物资和一万战马。否则仿照大哥的办法,也吃掉他一支。”
李靖笑骂道:“你小子,能算计到这般已经了不得了,还贪心不小呢。世上的好事哪能全让大唐占上,此次若是能够解了幽州之围,保全那两万战马,给我一年时间训练出一支精锐骑兵,那就是完胜。”
薛礼挠头一笑,确实是自己贪心了。
正事谈完,三人闲聊片刻,中午留下象征性的吃顿饭,下午薛礼就回去了,结束出使。
次日,大唐五万兵马猛攻朔方边境关卡,朔方兵守卫不利,丢下几百梁师都死忠的尸首,薛礼带人狼狈逃窜入朔方城。唐军派了一万兵马驻扎朔方城下,看住朔方军不让出城。其余四万直扑东北方向不远的定襄城。
定襄城中,监国的大王子阿史那杜敏,整日吃喝玩乐,哪怕手下来报说,大唐山西云州方向发现兵马聚集,他也不在意,云州想打定襄城,隔着一条大河呢。
唯一知道关注政事的,只有阿史那杜尔了。
自从借了物资给梁师都,他就派人关注着大唐延州方向的战事。
收到手下来报,朔方军一触即溃,大唐势如破竹向北杀来。阿史那杜尔恨声道:“可恶的梁师都,果然废物!收拾东西,准备逃命吧。”
他没有提示警的事,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去告诉大王子,大王子也不会相信的。更别说他根本不想示警,阿史那杜敏那个魂淡,他死不死跟我什么关系?颉利一家子,死光了才好。
于是,悄无声息的,阿史那杜尔带着家眷和几员心腹,扯了个幌子就离开了定襄城,没有再返回北边自己的部落,而是直奔西边,投奔西突厥而去。
这里介绍一下东西突厥的由来。在前隋的时候,两个突厥是一个,都叫突厥,并未分裂。都属于处罗可汗的治下,当然了,突厥是草原游牧民族,底下各部落分地盘自治的,只需要可汗有诏命,你们派人参与就行。
后来处罗可汗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