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国公,您说这次出使,颉利会爽快放人吗?”副使兼护卫的秦怀道问道。
唐俭脸上带着深深的隐忧,意味深长道:“那要看我们能不能满足他开的条件。哼,什么请太子去做客,分明就是绑票勒索。老夫原以为颉利也是一方雄主,没想到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买凶刺杀冠军侯,派人绑票太子,分明就是街头帮派混混的行径。让人不齿。”
秦怀道小声道:“那如果突厥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怎么办?
唐俭没好气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开战!不夺回太子,洗刷不了这奇耻大辱!”
额……
秦怀道觉得,这位大唐第一外交官,怎么看都不像个文官,这语气,似乎比兵部的武将还好战。
唐俭那不是好战,那是仇恨。他是个十足的爱国分子,却无奈没错都当信使,这么多年见惯了外邦的丑恶嘴脸,所以怨气也最多,一直有一个想法,如果能一战灭了这帮蛮夷,自己就不用再这么委曲求全低声下气了。
“开战?万一逼急了突厥,颉利害了太子性命……”秦怀道还是觉得不能开战,大唐此时投鼠忌器,不敢随便开战。
唐俭气势一泄,无力的说道:“所以,只盼着颉利少提些无礼条件。”
随行的鸿胪寺新秀刘晋元说道:“路上不是听说,是高句丽掳走的太子殿下吗?如果是这样,那突厥应该不会太过分才是。”
唐俭冷笑道:“你们还是太年轻了,高句丽?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不过是颉利的障眼法,等着看吧,颉利不好对付。”
他猜的没错,高句丽没胆子掳走大唐太子爷,甚至高句丽王高建文都不知道这事,纯粹是国内一群蠢货商人自作聪明,擅自行动。绑回来一个烫手的山芋,无奈之下才送给突厥颉利,祸水东引的。
本想换点草原给的实惠赏赐,没想到,这块肉不好吃,有点扎嘴,颉利把底细给露了,眼看大唐就要出兵攻打高句丽,高谷丽现在瑟瑟发抖,不知道是该先求援,还是先求和?
草原王庭主帐内,颉利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两旁各列大将,威风凛凛满是杀气。
唐俭带着初出茅庐的秦怀道稳步走了进来,手持使臣节杖,不卑不亢的见礼,丝毫不受气氛的影响。反倒是副使秦怀道有些局促不安的满是戒备。
“大唐皇帝陛下问候突厥可汗颉利王上,不久前收到消息说,我大唐太子途经草原,在颉利大汗帐中做客,时日不短,我国帝后甚是思念,特命臣大唐鸿胪寺卿唐俭,来草原拜会大汗,并接回我大唐太子殿下。”
“太子在草原被款待多日,不胜感激,特备薄礼不成敬意。来人,礼单呈上。”
秦怀道双手递上礼单。
赵德言过来接过,仔细多看了一眼这个年轻副使,总觉得眼熟。
颉利没有翻看礼单,而是笑着让人给唐俭看座,“区区小事,大唐皇帝客气啦。只不过,想接贵国太子回去,恐怕不容易。他正在王庭跟随军师学习,学业未成恐怕无法离去。”
秦怀道急了,唐俭伸手按住,仿佛早知如此的表情,起身行礼说道:“大汗,您传出的消息,说我大唐太子在您帐下做客。既然是客人,走亲访友就该有个始末。时间这么久了,多留在此耽误您的大业,家中父母也牵挂。早些回去两家都好。”
“您若是强留不放,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右贤王冲动的站起来呵斥道:“我草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颉利挥手按住手下,笑着说道:“不是本汗强留,而是他自己不愿走。曾经在长安城外渭水河畔,本汗和你们皇帝对天盟誓,结成兄弟。你国太子就是本汗的侄儿。好不容易来一趟突厥,本汗自然要善待,所以特派突厥第一智者,我们的军师给他辅导学习。”
“这孩子也虚心好学,自己说的,一定要把军师一身本事全学了去。本汗作为伯父,岂有阻止侄儿好学之心的道理?”
“你说是这个道理吗军师?”
赵德言抚须笑道:“大汗英明。莫说是在草原,就是在中原大唐,也是这个道理。唐卿正,不是我们强留,是太子殿下不愿走。您放心回去告诉大唐皇帝陛下,太子在草原,我们一定善待。等他学业完成,我们亲自派专人送回长安。”
秦怀道愤怒道:“这个不可能,你们肯定在说谎,我们要见太子殿下!”
赵德言终于想起来,这个年轻的副使不是文官,是个武将才对。当初在玉门关外,和萧锐对峙的时候,似乎见过他。还是个英勇的少年将军呢。
“小将军弃武从文了吗?呵呵,很不巧,太子殿下今日练习的是骑射,已经跟着骑射老师外出打猎了,一时半刻大概回不来。”
见被叫破了身份,秦怀道也不尴尬,指着赵德言就要继续理论。
唐俭再次按住了秦怀道,对着颉利行礼道:“大汗心意,我等感激不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