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再一次见面是在“穆晋秋”的墓前见得面。自从那一次被程千青打乱了了步伐后,关连芷求见她好几次都被谢绝了,好不容易她应承下来要见她,所以她特地挑了这么个地方。
穆晋秋则是蹲在一旁摆弄着开的很灿烂的野菊花,薛红月则是在半山腰等着她们。
“禾姑娘...”
和两年来你过的好吗?”
不等她开口,穆晋秋主动问道,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关连芷有些不解地转头看着她。
穆晋秋背对着她,指间依旧触碰着脚边的花朵。
见她不出声穆晋秋又自顾自地说起了话。“听说陈公子得了个翰林供奉的官职,算起来你也是个官夫人了。”
关连芷颤抖着唇,她红着鼻子小心翼翼的凑近她:“天子身边的差事,都不是什么好差事,如履薄冰,正风他被降了官职。如今圣上念及家翁年纪大了便打发正风回来做了知县。”
“如此说来,连芷你日后是要留在江都了?”穆晋秋起身转头看着她。
关连芷眼中地期待因为她的转身瞬间变得失落,她苦涩地低头一笑:“是,以后不走了。”
“我只想问你,这些年过的好吗?”她又问道。
她的泪水又湿了眼眶,又是这样的语气,那样柔和的声音,就算是她自己也大概会把禾双当做穆晋秋的,一想到这儿她在也顾不得仪态在她跟前掩面痛哭。
她这一举动倒是把穆晋秋吓了一跳,她什么都还没说,关连芷怎么哭了起来?
“连芷?”
这一声又击进她的心里,她一把抱住了穆晋秋,踮着脚在她肩膀上哭泣,如今想起来穆晋秋的身高似乎也跟她差不多,都是高了她半个头,想着她的眼泪不停地向外流。
知晓穆晋秋出事的那天,因为收到她的死讯而备受到惊吓,导致羊水破裂,外人只以为是生孩子的痛让她不顾生死地大哭,可是她的心更是痛上百倍,那个将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人,那个一次次解救自己于危难的穆晋秋、总是开解她的穆晋秋,怎么会就这样消散了呢?尽管她的离开已经过了三年,可是...每每想起她还是觉得痛彻心扉,为什么老天爷要夺走她?
“晋秋...晋秋...呜..呜...为什么你会死...为什么?我好想你啊...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说...”
她哽咽着,进抓着穆晋秋的肩膀,痛哭不已,丝毫没了端庄压迫人的气势,这时的她只是一个悲痛欲绝失去挚友的女孩。
穆晋秋单手环抱住她,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拭泪,她吸了吸鼻子用身体承受着她悲伤。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之后,关连芷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和她一同坐在石岩上,朝着远方眺望。山下的一切都变得很渺小。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转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对她警告道。
“禾姑娘,你这样是不对的!”
“嗯?”穆晋秋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疑惑。
“我承认你的手段很高明,可是你是个谎言,迟早有天会被萧公子戳破的。”她原先还不明白萧仲璟为什么会被她蛊惑,经此一事她大概是明白了。因为她...真的很像穆晋秋。
难得的她露出了呆滞的神情,穆晋秋直愣愣的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方才...你还没明白吗?”
“你的言谈举止是有几分与晋秋相像,萧公子对你的情意也一定是因为他无法接受晋秋的死讯,遇到了你所以他才会深陷其中,他总有一天会清醒的!与其到时候你们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姑娘不如这时候就抽身!”关连芷红着眼睛又开始劝导道。
“少夫人...”这下轮到她说不出口了,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你也可以把我当做晋秋。”
“荒唐!”关连芷立刻言辞拒绝道,“你是你,晋秋是晋秋,根本就是两个人!何况你居然在晋秋的坟前说这种大不敬的话!你再怎么样也不是晋秋!”
“哈哈哈...所以说她不相信你说的!”
萧仲璟听穆晋秋诉说了前因后果后忍不住站在门口大笑着。
穆晋秋无奈叹气,“我原先以为只要和她说几句话,她应该是能感觉的出来,哪知道她以为我是借着有几分像晋秋的神态来戏弄她,等到我要揭开面容的时候,她的几个随从已经上山带着她离开了。”
仔细想想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带着这张面容了,就直接和她说好了,如今事情有变得麻烦了起来。她也能明白关连芷为什么不愿相信她,说起来自己也已经死了快三年了,她早在两年前就知晓了她过世的消息,如今自己又跳出来和她说自己没死,还是带着一张陌生的面容和她说这些她不信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接下来要怎么办?
萧仲璟见她这般苦恼便收起了笑,走到她身旁安抚道:“等过几日,布庄的事情忙完了,我和母亲谈谈,她一定会相信我所说的。”
穆晋秋神情忧愁的看着他,“也只能是这样了。”